冷不丁被突然回來的沈宴臣質問,她心虛地擠出抹假笑,“老大,媽不是這意思。”
“那是什麼意思?”
沈宴臣繃着臉,瘦弱的胸膛因為憤怒劇烈起伏着,“早上是你主動給青梨錢讓她去買衣服,現在又說她不配穿這麼鮮豔的,你到底在鬧什麼?”
“青梨是我媳婦,你如果實在容不下她,我們我們隻能分家過了!”
“分家?”
張翠花尖叫起來,陡然拔高的嗓子刺的人耳膜生疼。
她猛地拍了下大腿,重重摔坐在浮土地上,兩條短腿胡亂蹬踹起來,“老天啊!你睜開眼看看啊!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兒子啊,他娶了媳婦忘了娘,沒良心啊!要逼死我這把老骨頭啊!”
“老大,你個不孝順的東西!你爹走得早,你是要把我也送走啊!”
張翠花嚎的驚天動地,渾濁的老淚順着她皺巴巴的臉往下淌。
蘇青梨嫌棄地白了她一眼,拿起那套搶回來的中山裝,走向沈宴臣,“老公,喜歡這個顔色嗎?”
“咣當!”
沈宴禮一腳踹開破舊的木門,從外面闖進來,直奔張翠花。
“媽,老遠我就聽到你在哭,是不是蘇青梨又欺負你了?”
他彎腰去扶張翠花,回過頭,一隻手恨不得戳到沈宴臣的臉上,“大哥!你你還是不是人?媽把咱們拉扯大容易嗎?你就護着那個女人吧,親娘都不要了!小心遭天打雷劈!”
“老二,你回來的正好!快,快幫媽評評理!”
張翠花瞬間找到了主心骨,也不哭了。
她都不用沈宴禮扶,就麻利爬起來,枯瘦的手像閃電一樣去抓那套藍色衣服,“我不管,這衣服必須給宴禮,讓他上班穿!”
蘇青梨被張翠花的胡攪蠻纏徹底惹毛。
她狠狠把那衣服給拽回來!
張翠花沒站穩,趔趄着摔了個四仰八叉,疼得她又嚎哭起來,“造孽啊!打人啦!蘇青梨這個小賤人打我!要打死她婆婆啊!”
沈宴禮立即像怒目金剛,沖到院子角落,把挑水用的扁擔抓到手裡,“反了天了!蘇青梨你個潑婦,敢動手打我媽!我弄死你!”
桑木扁擔沉甸甸的,油亮發黑。
被沈宴禮掄圓了,就朝蘇青梨頭頂狠命劈下去!
勢頭狠辣的,根本不留半絲餘地,分明是把她往死裡打!
“青梨!”
沈宴臣驚呼了聲,瞬間爆發出驚人的力量,猛地把蘇青梨推開。
下一秒。
蘇青梨摔在地上,眼睜睜看着發瘋的沈宴禮蠻橫掄着扁擔,結結實實砸在沈宴臣後背上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