棠兒扭動身子,讓盛妩放她下來。又跑到江枕鴻身邊。仰起小臉:“爹爹為何生氣了?”
江枕鴻展起笑顔,眉目清朗。
“爹爹沒生氣,棠兒乖,先跟你娘回屋,爹爹一會兒就來。”
“嗯,棠兒聽爹爹的話。”
說罷,回身牽着盛妩的手,一大一小向廊庭深處行。
這一次,沒人阻攔。
母女回到屋裡,盛妩讓春枝帶棠兒梳洗,轉身又出了屋子。
廊下的丫鬟婆子都不見了蹤影,她腳步輕盈停在主屋外,還未掀簾子,就聽裡面傳來一聲響亮的耳光聲。
她心一顫!
屋裡又傳來老夫人的聲音:“新帝從前是個什麼性子,你不會不知道。留她,對整個江家是禍端。”
“母親,新帝已娶妻,整整六年,他和阿妩早已陌路。”
“帝王心海底針,你怎知他是怎麼想的?”
“你可别忘了,他當初是不願和離的,是阿妩跑到太後宮裡長跪不起。”
江枕鴻沉默了一下:“實話告訴母親,娶阿妩前,我曾見過昭王。”
門外,盛妩一怔!
聲音再次傳來:“他親口說,随阿妩嫁誰,都和他沒關系。他不在乎!”
“…”
“當年盛太後權勢強盛,他娶阿妩隻為自保,即便是他想和離,也不會在盛太後面前顯露出來。
如今他登基為帝,施仁政,下诏輕徭薄賦,他要做明君,又豈會為一個不在乎的女子,留下被史書诟病的污點。”
一番言辭之後,屋内靜了!
盛妩轉身緩緩出了長廊。
她擡頭望着一碧如洗的長空,那些被埋藏在心底多年的苦楚湧上心頭。
耳邊回響起當初離開時,他冷厲的話:今日踏出這個大門,以後便是你跪着求本王,本王也不屑看你一眼!
那人從來都是言出必行。
此生陌路,再好不過了!
春日花香濃沁,盛妩穿過後院的海棠林,進了江枕鴻的書房。
除去每月的初一十五,江枕鴻都宿在此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