話音剛落,老夫人深深的看了一眼盛妩,又沉着嗓子問管家:“說清楚,是誰召見她。”
管家聞言,先是看了眼盛妩,而後恭謹回道:“來人是盛太後身邊的曹公公,眼下車攆就在府門外等着。”
太後诏見,便是萬般不願,也得前往。
盛妩深吸一口氣,起身朝老夫人行了一禮:“兒媳去了。”
随後,在幾人的注視下,出了廳門。
老夫人緊盯着她的背影,面色愈發沉重。
“婆母,盛太後這時召見阿妩,怕是”剩下的話大夫人沒說,老夫人也明白。
盛太後從前對盛妩并不親厚,當初盛妩去宮裡求和離。
下暴雨的天,她跪在太後的仁和宮,整整一日,沒人管。
最後跪暈了,宮人禀報了景明帝,怕人死在宮裡,才允了她和離。
如今新帝登基,追封生母為聖慈太後。
風光了大半生的盛太後,以後隻怕要仰人鼻息而活,她豈會甘心?
她诏阿妩進宮,謀算的什麼,聰明人都知道。
老夫人重重一歎,不覺又想到盛妩小時候的模樣,寒冬臘月裡來江家,外衫褪去,裡面棉襖都是小的。手腕腳脖子都凍的通紅。
堂堂的侯府嫡女,過得連個丫鬟都不如,現在想想,還覺得她可憐!
可縱是心中萬般不忍,江家和盛妩孰重孰輕,老夫人心中明清。
轉頭看向大兒媳:“從府外物色兩名年輕貌美的女子,安排到枕鴻的書房。”
大夫人聞言,愣了愣!
她盯着老夫人,待想明白了老夫人的用意後,才開口:“隻怕二弟不肯。從前雪晴在時,他就說過終生不納妾。”
雪晴乃盛妩的大姐。
老夫人深吸了一口氣:“從前和現在不同,阿妩比不了雪晴在枕鴻心中的份量。”
她去梅城這兩年,發現兒子隻在初一十五留宿在阿妩那裡。
不到三十歲的男子,正是精力旺盛時,可他在床事上如此冷淡,說明他對阿妩更多的是責任,而非情愛。
眼下這個局面,即便新帝真像兒子說的那般不在乎,也改變不了阿妩曾是新帝拜過天地的發妻。
留阿妩在江家,江家兒郎的仕途就會止步不前。
心狠也好,卑劣也罷,她這半截入土的老婆子來背這因果,隻願江家門楣興旺,兒孫前途無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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