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薇聽了,面色依舊平靜,嘴邊含笑:“她是和陛下拜過天地不假,可也和别的男人入過洞房。這上有祖宗禮法,下有文武百官。她注定大不過本宮去。”
說着,沈薇身子輕輕一歪,倚在軟墊上,芊芊蘭指撐在額角,繼續看着薛婕妤:“隻是,你前些日子得罪了她,陛下若是給她賜号封妃,你往後的日子怕是不好過了。”
聞言,薛婕妤臉色一白,賜号封妃?
自己跟了司烨這麼多年,甚至為了他,差點丢了命。他都沒給自己賜号封妃。盛妩那個賤人憑什麼?
一腔嫉恨,燎的她心口灼痛。
又聽沈薇道:“聽聞,昨兒魏靜賢連夜審了一名掖庭宮女,那人曾是你身邊的二等宮女。”
“妹妹,這事和你沒什麼關系吧?”
薛婕妤一聽,手指不自覺地絞着衣角,那魏靜賢生得一副好皮囊,行的卻是修羅道。
這些年他替陛下做了很多髒事,手上沾了多少人血。
蘭心到了他手中,定然落不着好,隻怕已經全交代了。
可轉念一想,便是交代了,又能如何,自己隻是把她打入掖庭,剩下的事,都是秀兒交代她做的。
隻要秀兒死了,冷宮和掖庭的事,就沒人能指認自己。
想到此,薛婕妤看着沈薇:“娘娘,那宮女出了長春宮就和我沒關系了,至于魏靜賢為什麼要連夜審她,我就更不清楚了。”
說罷,就朝沈薇福了福身子,借口離去。
薛婕妤眼下隻想趕快回去,将秀兒解決了。
至于盛妩,自己此生都和她勢不兩立。
·······
乾清宮
盛妩梳洗後,跟着鄧女官去了正殿。
她穿着昨日鄧女官給的豆青色宮裝,梳着垂雲髻,通身上下沒有多餘的首飾。隻挽起的發簪上松松插着一支素銀钗子,還是鄧女官給她的。
她長相肖母,身上透着江南女子的溫柔婉約,即便是這樣素淡的裝扮,也别有一種讓人不會輕視的雅意。
司烨還沒下朝,鄧女官在西暖閣整理書籍。
宮人們各忙各的,時不時還要好奇的打量盛妩幾眼。
盛妩不喜被人這樣看着,便一個人站在重樓檐下,杏眸微微垂着,想着心事。
司烨下了朝,就往乾清宮方向走。他個子高腿也長。平日裡,張德全走兩步才能跟上他一步,今日卻是小跑着才能跟上。那腦袋上的三山帽都跑歪了。
卻見帝王腳步突然放緩,張德全猛地收住腳,身體因慣性向前踉跄,差一點就撞上司烨的背。
想到昨夜被司烨一腳踹開的情景,張德全捂住胸口,幸虧今日反應及時。
不然這褲裆也要和昨日一樣,遭受無妄之災。
張德全扶正帽子,又尋着司烨的視線望去,就見乾清宮的檐下立着道袅袅婷婷的身影。當即眉頭一皺,又是盛妩。
這邊,盛妩垂着眸子,耳邊忽然傳來宮人的請安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