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着,司烨抽開身,一邊理着胸前的衣襟,一邊往外走,他腿長,幾步就邁到了門口。
薛晚雲雙手撐在床頭,探着頭喊:“陛下。”這邊一出聲,司烨就出了門,也不知聽見與否。
皇帝的口谕也是聖旨,張德全上前試探着開口:“娘娘,奴才抱您回去。”
薛晚雲一聽,眼裡的凄婉之色随之褪去,面色一凜:“誰稀罕你一個閹人抱,還不快去備軟轎。”
聞言,張德全轉身就往外走,待走出殿門,回身啐了一口。呸!母王八,蛋還沒下,就想學螃蟹橫着走。
另一邊,宮女含霜揣着一包藥粉,急匆匆的回住處。
穿過廊庑拐角處,迎面撞見司烨,吓得手一抖,藥包掉在地上灑了一半。
見人慌慌張張,眼神閃爍。司烨蹙眉:“這藥你偷的?”
含霜伏在地上,連連搖頭:“不是,是奴婢從太醫院領的。”
“那你慌什麼?”
她當然慌了,今日張太醫休沐,太醫院的那群人一提盛妩,都不給藥。鄧女官便委托她,借自己之名給盛妩領出這些消暑藥。
陛下這會兒正為盛妩的事生氣,若叫他知道了,難免不會遷怒自己。
含霜想了想,道:“回陛下,奴婢中暑了,心慌氣短,驚擾了聖駕,還請陛下恕罪。”
一提中暑,司烨一腳将藥包踢飛。
他一出交泰殿就聽說盛妩中暑暈倒了。
這話騙鬼呢!
她從前求和離的時候,下着大雨,從天亮跪到天黑,也沒見她暈一下。
現在隻不過跪三個時辰就暈了,分明是裝的。她就是仗着自己心軟狠不下心,故意作鬧自己。
此刻,含霜跪在地上,看着司烨那張陰沉的臉,身子不由得哆嗦。她覺得皇帝定是知道了這藥是給盛妩的。
正想着他會如何發落自己。
就見他擡腳走了,身後的一隊人慌忙起身跟上去。
含霜長舒一口氣,慶幸之餘,又見好不容易得來的藥沒了,匆匆來到東側的排房,将路上的事和鄧女官說了。
二人看着床上昏睡着的盛妩,正發着愁!門咯吱一聲開了,接着白玉春進來,把藏在衣襟裡的兩張新鮮荷葉掏出來。
含霜面上一驚:“你膽兒挺肥,太液池的荷葉你也敢摘,被發現了可是要挨闆子的。”
白玉春擡手撸了一把汗:“放心,沒人看見,就是看見了,也不見得敢說,誰不知道我幹爹是魏靜賢。”
“我小時候中暑,我娘就把荷葉搗成汁摻上水,一碗下去,準能消暑。”
于是三個人齊心合力忙活了一番。
傍晚時,盛妩終于醒了。
鄧女官憋了一下午,有些話不吐不快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