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着,他回過頭,嘴角勾着一抹陰笑:“是全家流放,還是讓他們像高家人一樣,滿族腰斬?”
“········”有一瞬間,盛妩想拔下頭上的簪子,狠狠插進他的喉嚨裡。
可他死了,自己也活不了!她的棠兒又該怎麼辦?
門打開,又嘭的一聲關上。
盛妩攏起破碎的衣衫,埋頭膝上,抖着身子發出低低的嗚咽。
她恨自己少時淺薄竟錯負了他這樣一個人,恨他的無情,恨他的卑劣。恨他毀了自己的一生。
突然耳邊又傳來開門聲,盛妩瞬間縮在床的最裡側,她以為司烨又回來了,直到看見鄧女官的身影,才卸了滿身防備。
鄧女官捧着一套幹淨的衣裙,走到床前,看到盛妩縮在淩亂的床榻上,緊咬着下唇,長睫還挂着未落的淚珠,瑩白的肩頸處布滿紅痕,一副被欺負狠了的樣子。
一時竟不知該怎麼安慰盛妩,隻心疼的将她攬進懷裡。低頭一看,又見盛妩鎖骨下方印着兩個深深的牙印,還冒着血珠。
鄧女官不覺倒抽了一口冷氣,陛下可真狠心,好歹是年少時娶的發妻,竟是一點憐惜之意都沒有。
難怪當年盛妩會鐵了心跟他和離,脾氣不好也就罷了,還這般在床上作賤人,也不知後宮幾位娘娘是怎麼受的。
鄧女官打了盆溫水過來,見盛妩已經換好了衣裳,也不哭了,就那麼安安靜靜的坐在那。
瞧着越發讓人心生憐意,她擰了濕帕子遞給盛妩,剛擦完了臉,又見白玉春端來一碗雞絲粥,配着一碟鹹菜絲,兩個花卷。
他輕輕擱置在方桌上,裡面剛剛發生了什麼,他在門外都聽見了,他低着頭進來,又低着頭往外走。
臨到門口,想到盛妩性子倔,唯恐她再像上回似的,絕食不吃東西。便停下來說了幾句真心話:“盛夫人,人活着比什麼都強,千萬别想不開。我娘就是想不開懸了梁,留下我孤苦無依,她若活着,我怎麼着也不能進宮做太監。”
“你也是做娘的人,多想想孩子,再難也得撐下去。”
聽了這話,盛妩眼眶微微泛紅,她一言不發,隻起身坐到方桌前,拿着饅頭,一口接一口的吃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