重症監護室外。
顧行舟隔着玻璃看着程穎。
那個總是似笑非笑的說:“顧行舟,我怎麼就那麼不招你待見?”的人此刻靜靜的躺在那裡。
頭上和手上都纏滿了紗布,渾身上下插滿了管子,靜悄悄的,無聲無息,像是失去了所有的生命力。
顧行舟想起比賽當天早晨,他給程穎打電話:“程穎,今天是我戰隊在國内的第一場比賽,你真的不來看嗎?”
程穎語氣傲嬌:“不去,有什麼好看的。”
“我給你弄到了觀看位置絕佳的票,離教練席很近的,我已經把電子票碼發你手機上了,比賽十點鐘開始。”
顧行舟知道程穎的脾氣性格,她這個人總是刀子嘴豆腐心。
嘴上說着不來,但肯定是會來的。
顧行舟甚至已經想好了,拿到獎項之後該怎麼和她分享,怎麼卻告訴她他的答案。
卻沒有想到兩個人再見面,會是這樣的情形。
“程穎。”
顧行舟的手放在玻璃上,帶起了一層霧氣,模糊了程穎的樣子。
他伸手去擦,卻越擦越模糊。
孟晚站在他身後不遠處,看着顧行舟為程穎落淚的樣子,心裡像是被生生插入了一把刀。
她以為她隻是錯過了一段時間。
她以為她隻是忽略了他從前為她付出的那些。
她以為這一切都還來得及彌補,還來得及挽回。
直到現在,孟晚才明白。
不是所有人都會停在原地,不是所有事,都有挽回的餘地。
或許早在那次,程穎在她面前吻顧行舟的時候,她就已經滿盤皆輸了。
“教練,醫生說穎姐現在的情況還需要觀察,不過你放心,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了,隻是暫時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清醒。”
辛卓站在顧行舟身邊說道:“你别擔心,穎姐肯定也不想你難受。”
一個月後。
遊戲大賽重新舉行,鑒于上一次的事故,這一次主辦方将比賽定在了一個巨大的廣場上,依舊是直播形式。
顧行舟坐在程穎的病床邊,電視上放着大賽的直播。
他拿着濕毛巾溫柔的擦拭着程穎的手臂。
“程穎,你已經躺了整整一個月了,你什麼時候才能醒呢?”
“你到底還想不想聽我的答案了,如果你再不醒來,我就真的生氣了。”
他嘴上雖然這麼說着,可臉上卻并沒有半分生氣的意味。
顧行舟放下毛巾,認真的看着程穎的眉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