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穎看着他的眼眶裡一點一點氤氲出淚花，她的心猛然一揪住，面上卻不顯露半分。
仍舊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：“喲，怎麼幾個月不見還要哭了，我不會哄人的，你可别掉小珍珠啊。”
她後退兩步，可看着顧行舟這樣，她的心裡傳來一陣酸澀感。
顧行舟死死的盯着看了她半響，在眼淚即将滾落的那一瞬，他用力将門關上。
像是一瞬間洩了力氣，他背靠着門，捂着臉緩緩蹲下。
沒人知道這段時間他有多擔心，有多恐慌。
他甚至不能将自己心裡的那點情緒表露一點點。
“欸，顧行舟，這麼久不見你就這麼對我啊？”
程穎的聲音從外面傳來，顧行舟平複了好一會兒才站起身重新打開門。
“什麼話也不說就走，電話也不接，找也找不到你……”
他的聲音哽咽沙啞。
程穎笑了笑：“我不是想看看，有個人在不在意我嗎？”
她語氣雖然玩笑，神情卻很認真。
“程穎！”
顧行舟的聲音忽然高昂了幾分：“你知不知道，我都想報警了！”
相處這麼久以來，他始終溫順得像是沒脾氣。
不管程穎嘴毒說出多麼難聽的話，也不管她做了多麼過分的事，他從來沒有像此刻一樣，這樣生氣的對她大吼。
程穎愣了愣，然後忽然回過神，上前兩步，撲進他的懷裡撒嬌。
“怎麼發這麼大的火，好好好，這次是我不該這樣。”
從小就千嬌萬寵的程穎，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說這種軟話，可她卻是笑着說的，眼裡帶了幾分笃定。
可顧行舟卻用力推開她：“回去把自己收拾幹淨吧，我累了。”
說完，他便再次關上了門。
程穎看着面前緊閉的門，忽然失笑。
那天從老宅離開後，她便一直在想。
她一個生來要什麼就有什麼的人，這兩年一直跟在顧行舟身邊，到底是為了什麼？
如果說一開始是想在他身上找樂子，那後來呢？
後來調查他之後，為什麼又忍不住幫他，那時候的心裡，除了覺得他可憐以外，真的有包含其他的感情嗎。
這兩年，她動不動就逗顧行舟，問他要不要考慮一下自己，有時候就連程穎都不明白，她是不是真的對顧行舟動了心。
可是那天早上，她站在工作室門口，看着孟晚提着甜品坐下的時候，顧行舟的神情。
程穎想，或許顧行舟還是沒有放下的，于是她選擇了離開。
給顧行舟時間，也給她自己時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