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放過我吧。”
聽到這話，秦牧野如遭雷擊。
他想沖過去抱住她，想跪下來求她原諒，可身體卻不受控制地轉身離開，甚至一把關上了地下室的門。
“不……不要……雨眠！”
“病人血壓下降！”
“準備腎上腺素！”
嘈雜的醫療儀器聲中，秦牧野猛地睜開眼。
他劇烈喘息着，胸口傳來撕裂般的疼痛，病号服也徹底被冷汗浸透，黏膩地貼在背上。
藥劑開始發揮作用，秦牧野的視線逐漸聚焦，他看見一道熟悉的身影站在病房門口——是莊雨眠。
她穿着簡單的米色外套，手裡還拿着車鑰匙，顯然隻是順路過來看一眼。
見他睜開眼，她轉身就要走。
“等等！”秦牧野猛地撐起身子，牽動了身上的傷口，疼得倒吸一口冷氣，卻還是急切地喊住她，“别走……”
莊雨眠停下腳步，沒有回頭，隻是淡淡地問：“還有什麼事？”
“雲念已經死了。”他聲音沙啞，帶着幾分病态的執拗，“我親手把她送進監獄，讓她受盡折磨……我已經給牧風報仇了。”
莊雨眠終于轉過身，眼神裡帶着難以置信的嘲諷，“秦牧野，到了現在，你還覺得這一切隻是雲念的錯？”
秦牧野愣在原地。
“她做的每一件事，哪一件沒有你的默許？”她冷笑，“你縱容她羞辱我，看着她逼我下跪，甚至親手把我送進看守所……現在又把責任全推給一個死人，你可真夠無恥的。”
秦牧野臉色慘白，手指死死攥緊床單。
她轉身又要走，他猛地拔掉手背上的針頭，鮮血瞬間湧出，可他顧不上疼，幾乎是哀求地喊：“雨眠！你不要走！”
他的聲音顫抖得不成樣子：“我們在一起那麼多年，你就真的……一點都不會想我了嗎？”
“你剛才肯救我，是不是因為……你心裡還有一點點我的位置？”他眼眶通紅，聲音哽咽，“如果是，你要我做什麼都行……我什麼都願意做，隻要你原諒我……”
莊雨眠靜靜地看着他，眼裡沒有任何波動，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。
“我沒什麼需要你做的。”她平靜地說，“你報複雲念的手段，她家裡不會放過你。我們之間早就結束了，秦牧野。”
“而且，換作任何人倒在我面前，我都會救。”她淡淡地補充，“并不是因為你叫秦牧野。”
秦牧野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氣，頹然跌回病床上。
她拉開門，頭也不回地離開。
門關上的瞬間，秦牧野終于崩潰地捂住臉。
溫熱的液體從指縫間滲出，分不清是血還是淚。
“對不起……”空蕩的病房裡，隻剩下嘶啞的忏悔，“對不起……”
可這句話，再也沒人能聽見了。
莊雨眠拉開車門坐進副駕駛，沈修瑾立刻傾身過來替她系好安全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