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禾欲言又止,最後還是點頭離開了。
宮沉背着光,踱步而來,光暈描繪着他挺拔冷酷的身影。
人還未完全落座,冷意之意已經從眼尾鋪陳出來。
他輕嗤:“你不該動她。”
這話讓林知意覺得很熟悉,前世宋宛秋和他們的兒子,隻要出事,宮沉就會對她說這句話。
不論她怎麼解釋,換來都是殘酷的結局。
然後他就這麼看着她一步一步走向死亡。
所以,現在她也懶得解釋了。
“所以呢?小叔,你是來做和事佬,讓我和宋宛秋像和趙城一樣和解嗎?”
或許沒想到林知意會這麼問。
宮沉默了默。
然後淡淡開口,像一把利刃般割裂一切。
“林知意,她和趙城不一樣,所以你應該要受到懲罰。”
從他嘴裡再次聽到這樣的話,林知意不意外,卻也很疼。
她蜷了蜷手指,無聲地克制着自己的憤怒。
“不是她和趙城不一樣,是她和我不一樣,她是聖潔高尚的,是你的女人,我什麼都不是,所以我不該和宋宛秋争,不該反抗,不該辯解,我應該低頭認命,應該雙手奉上,應該承認錯,對嗎?”
“小叔,那你想過我這樣做了以後的結果嗎?”
“你們就會放過我嗎?”
“所以我該怎麼做?去死嗎?”
林知意字字誅心,說完自己卻笑了。
她對着宮沉舉起自己受傷的手,晃了晃道:“還差幾毫米就會切斷神經,小叔很失落吧?隻要我手廢了,那你的宋宛秋就是學校唯一參加比賽的代表,那麼網上的輿論就會變成我惡意诽謗,自作自受,老爺子就能抓住這一點将我除掉,而你的宛秋依舊是那高高在上的女神。”
“你們從來不在乎我說什麼,也不在乎我做什麼,你們隻在乎你們想得到的結果。”
“又何必假惺惺在這裡說什麼懲罰?”
“趙城私下害過的人少嗎?他不該受到懲罰嗎?你卻逼我和解,我什麼都沒有做,你叫我受罰?為什麼?你說為什麼!”
“因為宋宛秋受委屈了!”
林知意猩紅着雙眸,直直地盯着宮沉。
宮沉不動,也不說話,冷得像是毫不相幹的人。
突然,林知意就覺得倦了。
“你走吧,好好照顧你的宛秋。我們本來就毫無瓜葛。”
宮沉墨眸垂了下,神色半明半暗,似乎流轉着一種難以捉摸的情緒,但不過一瞬,又變得冷鸷危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