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報複了林疏桐,可沈舒禾,再也回不來了。
一年後。
陸祈年的身體恢複了一些,至少,他可以一個人拄着拐杖,慢慢地走路了。
他用一個假身份,辦了去美國的簽證。
他沒有去打擾沈舒禾,隻是遠遠地看着。
他租了一輛車,每天停在沈舒禾家對面的街角。
他看到,清晨,季唯會開着車,送安安去上學,沈舒禾會站在門口,笑着跟他們揮手告别。
她的笑容,明媚、溫暖。
他看到,傍晚,他們一家三口會去附近的超市購物。
安安坐在購物車裡,手裡拿着一根棒棒糖,季唯推着車,沈舒禾在一旁認真地挑選着蔬菜。
他們像所有最平凡的家庭一樣,充滿了煙火氣的幸福。
他看到,周末,他們會帶着安安去公園的草坪上野餐。
季唯陪着安安踢球,沈舒禾坐在一旁,溫柔地看着他們。
安安已經長高了不少,他會大聲地叫季唯“爸爸”。
陸祈年每一次聽到那聲“爸爸”,他的心,都會像被淩遲一樣。
他像一個卑微的偷窺者,貪婪地窺視着那份本該屬于他的幸福,同時又被這份幸福,一遍遍地淩遲着。
那天傍晚,沈舒禾和季唯在院子裡散步。
安安在不遠處的草地上追逐着一隻蝴蝶。
他們并肩走着,不知道說到了什麼,沈舒禾忽然笑了起來,她踮起腳,主動在季唯的唇上,印下了一個輕輕的吻。
季唯愣了一下,随即也笑了,他低下頭,溫柔而珍重地,加深了這一個吻。
夕陽的餘晖将他們的身影拉得很長,很長,交織在一起。
陸祈年就坐在車裡,隔着一條馬路,靜靜地看着這一幕。
他讓司機發動了車子,調轉車頭,朝着與那片夕陽完全相反的方向,緩緩駛去。
後視鏡裡,那兩個擁吻的身影,越來越小,越來越模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