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回将軍,屬下自己琢磨的,無門無派。”
林川指着隊列說道,
“戰兵上了戰場,得有穩如磐石的定力。站樁練的就是腿腳的勁、心氣的穩,若站樁時見人就分神,到了真刀真槍時,如何撐得住?”
陳遠山盯着林川看了片刻:“我記得你沒讀過兵書。”
林川心中一凜,卻面色如常地答道:
“屬下的确沒有讀過什麼兵書,不過小時候跟着先父在山裡打獵,見過餓了三天的狼如何蹲守獵物。”
“哦?說來聽聽”
“它能趴在同一個地方整整一宿,哪怕蟲子爬進耳朵都一動不動。”
林川頓了頓,目光掃過隊列中正在站樁的戰兵,
“後來屬下才明白,那不是傻等,是在養一股勁”
“什麼勁兒?”
“等獵物走近時,能一口咬斷喉嚨的狠勁。”
“打獵和打仗能一樣?”
“咋不一樣?打獵時分神,獵物就跑了;打仗時分神,腦袋就沒了。屬下隻是把山裡的笨法子搬到了人身上。站得住,才能等得到機會;等得到機會,才能殺得死鞑子。”
龐大彪在旁聽得入神,忍不住點點頭。
“龐大彪,你又為何點頭?”陳遠山斜睨一眼。
“回将軍。”
龐大彪一愣,趕緊解釋,“末将聽着林總旗的話,心有感慨。這鷹爪子不穩,抓不住兔子;當兵的站不穩,砍不斷鞑子的脖子。林總旗用這法子訓兵,确有其妙處!”
陳遠山微微一笑,不作點評。
“走,看看那兒”
他注意到堡牆上的箭靶牆。
不是木牌,竟是鞑子皮甲。
陳遠山扭頭看了一眼二狗身上破爛的棉甲:
“用鞑子皮甲做靶?你倒是奢侈”
“用皮甲,更能試出箭簇優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