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為何如此猜測?”
師爺意味深長地捋了捋胡須:“老爺,屬下原本沒有這種猜測,直到張家傳出賣鋪子的消息”
“賣鋪子的消息”秦知縣喃喃重複,突然瞪大眼睛,“你是說”
“若張員外真帶着銀子投了鞑子,鞑子豈會放過他偌大家業?”師爺眯起眼睛,“如今張家變賣家産,反倒像是在籌錢”
“籌錢?”
“對!”師爺眼中精光一閃,“籌錢贖人。”
秦知縣聞言如遭雷擊,臉色瞬間煞白:“啊?那、那你說,鞑子會不會來找我?”
“老爺何出此言?”
“張員外跟我,不,跟咱們可是一條繩上的”
“老爺慎言!”師爺冷笑一聲,“您是一縣之主,那張員外乃是清平士紳,要說關系,也隻不過是官與民的關系,談何一條繩”
“可、可那糧車啊”
“老爺!聽屬下一言!”
師爺突然加重語氣,一把按住秦知縣顫抖的手,“您不過是在酒席上,無意間提起那糧車的事情。至于糧車被劫,那不是青羊山的山匪做的嘛?誰也不知道那匪跟張員外有關呐”他意味深長地補充道,“再說,您為此還專門請了鐵林堡的邊軍幫忙剿匪不是?這糧車被劫也好,下毒也罷,都與老爺沒有半點關系”
秦知縣瞪起眼來:“本來就跟我沒關系啊!!”
“對啊!”師爺面露微笑,“所以老爺擔心什麼?”
秦知縣擦了擦額頭的冷汗,眼中終于恢複了些許神采。
“你的意思是我沒事?”
“老爺隻管放寬心便是!”師爺拱手作揖,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,“天塌下來,自有他人頂着。”
“那就好,那就好”
秦知縣長舒一口氣,整個人癱坐在太師椅上。
林川并不知道,秦知縣這幾天如此坐立不安。
不過他确信一件事,張員外的死,這個消息傳不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