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掌櫃說完。
林川點點頭,沉默了下來。
要說此事也與他無關。畢竟青州城遠在百裡之外,府軍與邊軍更是井水不犯河水。
可問題是,府軍勾結鞑子走私糧草鐵器,又在後方屠殺流民冒功。
這分明是在邊軍背後捅刀子!
如此依賴,不就是在邊軍的背後挖坑嗎?
竈膛裡,一塊木柴“啪”地爆開,火星四濺。
林川沉默片刻,擡手指了指陳掌櫃手中的冊子,問道:“你為何要記這些?”
陳掌櫃渾身一顫,臉色瞬間煞白,“撲通”跪倒在地:“大人,小的隻是行商習慣,沒有别的意思”
“你跪下做甚?”林川笑了笑,“這件事,你做得很好。”
陳掌櫃額頭抵地,大汗淋漓:“小人,小人還以為”
“以為本官要治你?”林川問道。
“小人不敢”陳掌櫃低聲回答。
“起來說話。”
林川拿過冊子,翻開一頁。
“四月初七,青州西郊六十三人。”
“四月十五,西梁城南四十五人。”
“四月二十三”
每念一個數字,他的聲音就冷一分。
這些不是數字,而是一條條人命。
他們是誰?是逃荒的農夫?是餓得走不動的老人?還是抱着孩子的婦人?
他們或許曾在某個清晨,滿懷希望地想着,隻要再走遠一點,就能找到活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