官道上,十餘騎正倉皇逃竄。
張參将伏在馬背上,手中的馬鞭狠狠抽打着戰馬的臀部。
他的頭盔早已不知去向,發髻散亂地披散在肩頭,胯下的棗紅駿馬也已經口吐白沫,卻仍在主人的催逼下拼命狂奔。
“啊!!!!!!”他嘶啞着嗓子,吼了起來。
身後的親兵們同樣狼狽不堪,鐵甲上沾滿血迹和塵土,其中一人的臂甲已經變形,半邊身子都被血染紅。
路上的塵土被馬蹄揚起,在他們身後拖出一道長長的煙塵。
一名親兵的馬突然前蹄一軟,連人帶馬栽倒在路邊的溝裡。可其他人連停都不敢停,隻是更加用力地抽打坐騎。
張參将緊緊咬着牙關,牙龈都滲出了血絲。
三支精銳的千人隊,就這麼在鐵林谷外折了個幹淨。
他眼前不斷閃回那慘烈的場景
黑壓壓的鐵騎如潮水般湧來,長槍如林,寒光閃爍,自己的部下們像麥稈一樣成片倒下。
“該死”
他狠狠一拳砸在馬鞍上,指節頓時皮開肉綻。
這事兒不好交代。西梁王那邊定會追究,更别說那些陣亡将士的家眷光是撫恤銀兩就是一筆天文數字。張參将的太陽穴突突直跳,冷汗混着血水滑落,在臉上沖出幾道溝壑。
他必須得想個萬全的法子
對,就說邊軍勾結鞑子,設下埋伏!
不,不夠
還得說是林川那小子先動手,他們隻是被迫還擊
最好再僞造幾封密信,證明邊軍早有預謀
他喘着氣,狠狠地想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