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周頭也不擡地吩咐道。
這已經是今晚第六壇了,那些草原蠻子的酒量着實駭人。
店小二剛要動作,酒樓的門簾突然被掀開。
一個滿頭大汗的年輕夥計闖了進來,粗布衣裳上沾滿塵土。
“掌櫃的!我回來了!”小夥計扶着膝蓋直喘。
老周一個箭步上前,抹布掉在地上也顧不得撿:“怎麼樣?見着少東家了嗎?”
“還、還沒。”小夥計咽了口唾沫,“東子哥怕您着急,讓我先回來傳個話”
“沒見着人你回來傳什麼話!”老周急得直跺腳,“快去城門口守着!車隊要是到了,立刻回來報信!”
“哎!”小夥計撓了撓被汗水浸得發癢的後頸,剛要轉身,又被老周一把拽住。
“等等!”老周從櫃台底下摸出個油紙包,“肉包子,肚子别餓着。”
“謝謝掌櫃的!”
小夥計眼眶一熱,接過還溫乎的包子,轉身跑了出去。
老周望着他遠去的背影,長長歎了口氣。
自從聽說少東家要親自押送這批貨,他的心就一直懸着。
車隊在路上要行兩日,這麼兵荒馬亂的年月,城外可到處都是吃人的豺狼啊。
樓上的喧鬧聲更大了,有人開始摔盤子。
老周揉了揉太陽穴,彎腰撿起掉落的抹布。這日子,什麼時候才是個頭
城門處,兩隊蒼狼部武士正在盤查過往商旅。
他們檢查得很仔細,每個行囊都要翻開,連運糧的麻袋都要用長矛捅幾下。
城門口貼着幾張泛黃的告示,最新的一張墨迹尚新,上面畫着通緝的畫像。
在他們身後,一面狼頭大旗在風中舒展,旗杆上還吊着幾具屍體,都是前些日子抓獲的反抗軍首領。屍體在烈日下已經幹癟,卻沒人敢去收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