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遠處，傳來秦同知顫抖的聲音。
林川辨明方向，剛要過去，便見風雷前蹄已經陷進了泥裡。
“風雷，你進不去，别陷進去了。”
他跳下馬來，拍了拍風雷的脖子。
風雷焦躁地刨着蹄子，鼻息噴在他臉上，顯然是不放心。
“放心，我沒事。”林川安撫它一聲，往裡走了幾步。
沒走多遠，泥水已經到了大腿，而透過倒伏的蘆葦，他也看到了被困在裡面的秦同知。
此時此刻，秦同知的胸口已沒入淤泥，雙手胡亂抓着蘆葦稈，可那些脆弱的稈子一抓就斷，反倒帶着他越陷越深，他的官帽早就掉了，花白的頭發貼在臉上，混着泥水流進嘴裡。67
“别别過來”
秦同知咳着泥水，聲音裡滿是絕望，“這泥是活的你也會陷進來”67
“你别動！”林川慢慢趴下來，爬到泥上。
秦同知掙紮着擡眼，看見林川還在往前挪，突然急了：“林大人！秦某求您件事，我女兒硯秋她性子烈，可心軟你替我照拂她”67
林川離他還有些距離，聽得心頭一緊：“秦大人放心！我一定帶您出去！”67
“來不及了”秦同知苦笑，泥水已經漫到下巴，他拼命仰着頭，“你得答應我！照顧硯秋！求你了不然我死不瞑目！”67
“我答應！你别亂動！”林川伸手去抓附近的蘆葦，想扯過來當繩子，“我定護她周全！”67
“不行！”秦同知突然拔高聲音，“你得發誓！發誓娶她！讓她讓她有個依靠”67
林川一愣。
遠處傳來戰兵們的呼喊，他們正往這邊趕，可一時半會兒到不了。67
“我林川在此立誓！”他望着秦同知那雙哀求的眼睛，朗聲道，“若能活着出去，必娶秦硯秋為妻！若違此誓，天打雷劈！”67
話音剛落，秦同知像是松了口氣，不再掙紮了。
就在這時，剛回到岸上的風雷發出一聲震耳的嘶鳴，瘋了似的沖進蘆葦叢！
它速度極快，馬蹄剛陷入淤泥，就沖了出去，泥水被踏得四散炸開。67