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是什麼?
雪娘看着碗裡黑乎乎的東西,這是人吃的?
“這是村裡還算過得去的人家吃的飯。”
他是在懲罰她,懲罰她不知珍惜。
雪娘默不作聲地拿起筷子,開始吃。
入口發苦,生硬,還帶着一股發酵後的酸味,簡直不能稱之為食物,咽下一口,劃得喉嚨生疼。
剛才是她不知好歹,讓她吃,她就吃。一口又一口,碗中的飯很快下去了一半。
“好了!不想吃就别吃了!”
蕭山煩躁地吼了一聲。
服個軟就那麼難嗎?這脾氣倔得跟毛驢似的。
那飯他一個糙漢子都咽不下去,就是讓她知道民間疾苦而已,這時候倒是聽話了,一口一口的還不停了。
雪娘放下手裡的筷子,站起身,盡管掩飾,眼裡的凄楚還是逃不過蕭山的眼睛。
“如果你要像馴野馬一樣馴服我,目的達到了!”
她吃他的喝他的,确實不該對主人如此悖拗。
她以後聽話就是了。
也不再跑了。
一個身世成謎,猶如浮萍般的孤女,還能如何呢?
他做得已經夠好了,是她不知好歹。
若他執意讓她做他的女人,也無所謂了。
也許這輩子,她都記不起自己是誰,也許明天,後天,或許一年,幾年她就死在這山村裡了。
往後的事誰又知道呢!
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氣,她雙目無神地走出了廚房。
“老子要馴服你幹什麼!雪娘,你沒有心嗎?!”
伴随着怒吼,後面傳來碗筷碎裂的聲音。
山村寂靜無聲,月亮被烏雲遮擋,蕭山靠在柳樹上,望着青山的輪廓,頹喪的神情被黑暗掩蓋。
從前,有氣可以痛痛快快地殺一場,也可以騎着千行馳騁一番。
那作為一個獵戶,該怎麼發洩呢?
進山找熊瞎子去?
是他的報應嗎?以往隻有他罵哭女人的份,現在竟被一個死丫頭氣得心疾都要得了。
唉,天道好輪回,蒼天饒過誰?
什麼聲音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