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也嫩得掐出水來似的,難道她在家裡什麼活都不做的嗎?
一雙繡花鞋幹幹淨淨的,不像她的,又破又舊,褲子鞋子都沾滿了泥巴。
她挺喜歡跟她說話的,她說話輕輕柔柔,不緩不慢,不像村裡的,透着土氣不說,怎麼壓着嗓子也說不出這調調來。
可她又很别扭,走在女子身邊,覺得自己怎麼擡頭挺胸也灰撲撲的像隻醜小鴨,渾身不自在。
盡管雪娘臉上有着可怖的花紋,可她昂頭直步,背挺得像白楊。
反觀自己,因為常年幹活,整日的低着頭,肩膀縮着,明明也才18歲,可背部都有點微駝了。
“那個破屋子就是芋頭家了,你過去吧,我還有活要忙,先回去了。”
“謝謝。”
“不,不用謝。”
徐大妞低着頭走了,背上的大簍子裡也不知道放了啥,有些沉重,壓得她背拱曲着,從後面隻能看到她的下半身。
雪娘收回目光,朝着前面一個破爛的茅屋走去。
茅屋沒有院子,或許先前是有的,隻是那籬笆都爛到地裡了,隻留下一圈不太明顯的痕迹。
茅屋應該原先是兩間,現在一邊已經塌了,隻剩下一間主屋。
她以為他們家就夠破了,沒想到芋頭住的地方簡直不能稱之為家,下雨能遮擋住嗎?
“芋頭——芋頭!”
雪娘叫了兩聲,茅屋裡沒動靜,門關着,她不确定他有沒有在家,上前幾步,推了一下門。
誰知那門賴上她似的,竟向她倒了過來。
幸虧是草編的,雪娘推開,弄了一身草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