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爹娘連同村之人都容不下,一個是無根無萍的獵戶,一個是飽受苦難從人牙子手裡買回來的孤女,連兩個可憐之人都容不下,他即便考取了功名,做了官,又能拯救得了誰?
“我不讀書了,不去考取功名了,我怕以後做了官,也是禍害百姓的昏官!”
“逆子!站住!”劉德茂厲聲呵斥。
劉東懷充耳不聞,“呵呵!”笑了兩聲,摔門離去。
“東懷——”王翠蘭欲要上前追,被劉德茂一把拉回來。
“不準去!都是你将他慣壞了!不知疾苦,有本事别回來,也不想想,沒我在外面鑽營,他能有錢讀書?如今倒好,嫌我作惡,我作惡是為了誰,逆子,氣死我了!”
王翠蘭慌得不知所措,她總覺得事情有些脫離控制。
“不行,我要去将東懷找回來。”
“蠢婦!”劉德茂氣得大罵,一個兩個地不省心。
王翠蘭回頭,黑黝黝的目光盯着劉德茂,莫名地有些滲人。
“對,我是蠢婦,你去找那個不蠢的去。”
劉德茂心裡打了個突,與王翠蘭對視半晌,要罵的話咽進肚子裡。
蕭山家的房子蓋在花婆婆家的後面,花婆婆年紀大了,有些耳背,平常也不大出門,過了好幾天才知道有人在她家後面蓋房子。
花婆婆知道自己後面有了鄰居,有些高興,見到人高馬大的蕭山,更是高興,因為她兒子也長得很壯實,看到蕭山讓她想到了自己生死未蔔的兒子。
花婆婆給蕭山端了一碗水,“後生仔,過來喝水,太陽毒呢!”
蕭山有些困擾,面對這樣一個老妪,他挺無奈,他甯願别人都躲他遠遠的,對這樣的厚愛,還真是不習慣。
蕭山接過水,道了聲“多謝。”
雪娘去的時候,就看見蕭山仰着頭“咕嘟咕嘟”地喝水,旁邊一個白發老妪仰着頭看他喝水,臉上還帶着欣慰的笑。
不知道的,還以為是他娘呢!
芋頭招呼大家喝水,柱子抹着汗道:“蕭大哥大概是喝飽了。”
蕭山将碗還給花婆婆,朝着雪娘走過來。
“哎呀!這,這是誰呀!”花婆婆驚訝地看着雪娘,慢悠悠的走過來圍着雪娘轉了一圈。
“這,這不是神女嗎?神女下凡了?”
呃,雪娘歪頭看向蕭山,打量他說句話,誰想蕭山不知在想啥,也盯着她看起來。
“我不是神女。”雪娘很不喜歡這個稱謂,警告地瞪了蕭山一眼。
蕭山這才回過神來,對花婆婆道:“她不是神女,是我媳婦兒,花婆婆可以叫她雪娘。”
“啊?雪娘?不是神女啊,這麼像呢?”花婆婆自言自語,看着蕭山道:“你媳婦啊?那你長得可不像大曜神君。”
什麼跟什麼?真是年紀大了,蕭山歎了口氣。
雪娘隻覺得腦子一疼,身子晃了晃。
“雪娘!”蕭山扶住她,皺緊了眉頭,“不會是中暑了吧?以後天熱,别過來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