溫梨搬了把椅子，緊緊挨着床邊坐下，目光一刻也不曾從裴琰臉上移開。
她看着他蒼白的臉色，心裡滿是自責。
“阿梨，别一直盯着我，你休息會兒。”裴琰察覺到她的目光，虛弱地開口。
“我不累，就想看着你。”溫梨固執地說，聲音裡帶着一絲哽咽。
“真的沒事兒，我都習慣了。”
裴琰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，“下面太冷了，到我旁邊來。”
“我還是待在這兒吧，看得清楚的輸液輸了多少，躺到床上我怕我看不清楚，忘記了。”
“被窩更暖和，快上來！躺到床上一樣可以看。”
溫梨猶豫了一下，爬到了床上，一股腦的鑽進了被窩。
醫院的被子就算再幹淨，也有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道。
但是他身邊就不一樣，還是那股熟悉的松香味兒，這是她最喜歡的味道，暖暖的感覺很舒服。
上輩子的最後，裴琰身上還是這個味道。
溫梨鑽進被窩，側身躺着，眼睛依舊牢牢盯着輸液管，生怕錯過任何異常。
裴琰輕輕拉起她的手，放在自己掌心，他的手有些冰涼，卻帶着讓溫梨安心的力量。
“阿梨，别太擔心，我真的好多了。”裴琰的聲音雖還有些虛弱，但語氣裡滿是溫柔的安撫。
溫梨微微點頭，另一隻手輕輕搭在裴琰的胸口，感受着他平穩的心跳，“我就是忍不住，一想到你這麼難受，我心裡就揪着疼。”
“第一瓶開始輸起就不疼了，醫生說裡面有止疼藥是真的。”
裴琰唇角微微往上勾了勾，像是在安慰她。
“阿梨，昨天晚上你做噩夢了?”
溫梨的心咯噔一下，難不成他說了什麼不該說的，被他聽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