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琰拖着沉重的步伐離開icu病房區,走廊裡的燈光慘白,像無數根細針紮進他疲憊的雙眼。
他身上的血迹早已幹涸,黏糊糊地貼着皮膚,每走一步,都帶着一股鐵鏽般的腥味。
醫院的更衣室裡,裴琰盯着鏡子中的自己,雙眼布滿血絲,他都快不認識自己了。
傅淮琛說的對,梨梨需要他,要是她醒過來沒有看到他,或者是看到他之後見他頹廢成這樣,肯定會不好受。
裴琰緩慢地脫下染血的衣物,動作機械而麻木,當冰涼的水從頭頂澆下時,他才如夢初醒般顫抖起來。
水流裹挾着血水順着下水道流走,他的腦海裡卻不斷放映着溫梨中彈倒下的畫面,心髒像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攥住。
簡單洗漱後,裴琰随便套上一身衣服,飯餐已經送到病房了。
面前的食物散發着熱氣,看起來特别有食欲,可他卻味同嚼蠟,每一口都仿佛在挑戰他的生理極限。
手機突然震動,是傅淮琛發來的消息,【老大,溫梨的各項指标暫時穩定,你别太着急,吃完飯好好休息一下再過來,我一個人可以的,有什麼事情我會第一時間跟你聯系。】
裴琰看着屏幕,手指懸在鍵盤上許久,最終隻回複了一個“好”字。
裴琰迅速扒了幾口,放下筷子就朝着病房的方向走。
當裴琰回到icu病房外時,傅淮琛正靠在牆邊閉目養神。
聽到腳步聲,他睜開眼睛,拍了拍裴琰的肩膀,“老大這樣看起來才差不多嘛,剛才那樣真的沒眼看。”
裴琰連沖他笑笑的心情都沒有。
“你身上的傷口包紮了嗎?”
裴琰點了點頭,“包紮好了。”
“現在你可以進去陪陪她了,剛剛護士來過,說情況還算穩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