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琰了然,驅車帶她去了檀月山莊。
他是真的很不放心她現在的狀态,不斷的觀察着她的情緒。
她隻是淡淡的看着車窗外,一句話也沒有。
月光如水,灑在檀月山莊的半山腰上。
滿樹的梨花在夜色中綻放,潔白如雪,微風拂過,花瓣紛紛揚揚地飄落。
“停車。”這是從醫院到現在她說的第一句話。
裴琰聽到她的指揮沒有絲毫猶豫,停了下來,“梨梨”
溫梨沒有說話,打開車門,跑了出去。
裴琰站在梨樹下,看着溫梨脫掉外套,丢在了地上,赤着腳踩在柔軟的草地上。
腳尖輕輕點地,雙臂緩緩舒展,如同一隻振翅欲飛的蝴蝶。
起初,她的動作很輕很柔,像是怕驚擾了這靜谧的夜色。
漸漸地,她的舞姿越來越舒展,旋轉、跳躍,每一個動作都帶着說不出的情緒。
梨花落在她的發間、肩頭,又被她的動作帶起,在空中劃出優美的弧線。
裴琰看得入神。
他見過溫梨在舞台上的表演,優雅從容,每一個動作都精準到位,不過已經很久沒看過她跳舞了。
此刻的舞蹈完全不同,她的肢體語言裡帶着壓抑多年的痛苦、委屈,還有釋然和解脫。
一個大幅度的旋轉後,溫梨突然跪倒在地,雙手捂着臉,肩膀劇烈地顫抖着。
裴琰快步上前,卻見她擡起頭,臉上帶着淚,卻是在笑。
“舒服多了。”她輕聲說,伸手接住一片飄落的梨花,“原來放下,是這樣的感覺。”
裴琰單膝跪在她面前,用拇指擦去她臉上的淚痕,“都哭成小花貓了。”
溫梨破涕為笑,突然伸手勾住他的脖子,在他耳邊輕聲說,“阿琰,我們要個孩子吧。”
裴琰渾身一僵,難以置信地看着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