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芸踉踉跄跄地回到病房,推開門時,溫竹正靠在床頭玩手機,見她進來立刻把手機往被子裡一塞,虛弱地咳嗽兩聲,“媽怎麼樣了?她答應了嗎?”
病房裡消毒水的氣味刺得沈芸眼睛發酸,看着瘦的不成人樣的女兒,她進門和進門之前的對比,第一次覺得她那麼的陌生。
作為她的母親,可以說是最熟悉她的人了。
現在這樣的示弱和剛才在走廊上看到溫梨是截然不同的。
她脾氣不好,性格不好,她一直都知道的,這會兒的她就是在示弱,就是要表現的自己很虛弱,讓她去逼溫梨做配型。
可是她又有什麼臉呢?
她就真的隻是把她生下來而已,再沒做過其他任何一件事兒。
“媽?”溫竹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,“你說話啊!”
“是不是妹妹還不願意原諒我,不肯給我做配型。”
沈芸搖了搖頭,“不是這樣的,她的身體體質太弱了,醫生不建議她做配型,要不然會有生命危險。”
沈芸并不想把她懷孕的事情說出來。
前三個月本來就不太穩,老一輩人說了,越少人知道越好,不用過于聲張。
也怕溫竹會有什麼過激的行為,傷害到梨梨。
畢竟人到了絕境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。
溫竹以前還喜歡過裴琰,那時候的她還非裴琰不可。
要是知道梨梨已經懷裡裴琰的孩子,她肯定會有所行動。
“這麼一點小事兒你都做不好嗎?你就是想看着我去死,是不是?”
溫竹拿起旁邊的水杯就朝她砸了過去,“你到底是不是我媽?你說謊也得打一下草稿吧,溫梨活蹦亂跳的怎麼就不能去做配型了?”
沈芸被潑了滿身冷水,玻璃杯在身後的牆壁上炸開,碎玻璃碴濺到腳踝劃出細密血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