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過巷口早餐鋪時,蒸騰的熱氣突然模糊了擋風玻璃。
裴琰猛地踩下刹車,輪胎在柏油路上擦出刺耳聲響。
蒸籠掀開的瞬間,白霧裹着肉香撲面而來,他恍惚看見溫梨踮着腳偷吃小籠包的模樣,沾着湯汁的嘴角還挂着得逞的笑。
“老闆,二十個小籠包,四份豆漿,再來十根油條。”
他扯松領帶,刻意提高的嗓音驚得正在包包子的阿姨擡頭。
鋁制餐盒堆疊的碰撞聲裡,他又加了句“再拿兩個茶葉蛋,要溏心的。”
回别墅的路上,裴琰将車載香薰換成溫梨最愛的茉莉花香,用濕紙巾反複擦拭袖口的血漬。
可無論怎麼擦拭都沒有用
最後隻能去服裝店裡買了一身衣服換上。
路過便利店時,他突然想起溫梨生理期總愛喝的草莓牛奶,貨架前猶豫片刻,最終把整排牛奶都掃進購物籃。
車庫感應燈亮起的刹那,他抱着沉甸甸的早餐袋深吸一口氣。
剛要開口喊她,突然發現玄關處備用鑰匙已經不見了。
裴琰手中的早餐袋“啪嗒”墜地,油條滾落在玄關的波斯地毯上,濺起幾點油漬。
他機械地低頭盯着那灘油漬,喉嚨像是被生鏽的鐵鍊死死勒住——備用鑰匙挂鈎旁,溫梨常用的珍珠發圈也不翼而飛,細小的珍珠在晨光裡泛着冷光,像極了她昨夜泛紅的眼眶。
“梨梨!”他的吼聲撞在挑高的天花闆上,驚得水晶吊燈微微晃動。
主卧的衣櫃大開着,溫梨常穿的杏色針織衫被扯得歪斜,絲綢睡衣散落在地毯上,他顫抖着撿起睡衣,指尖拂過衣擺處的蕾絲花邊,那裡還殘留着若有若無的茉莉香。
記憶突然翻湧,昨夜她就是穿着這件睡衣,一直往他懷裡縮。
地下室的監控室裡,裴琰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。
監控室隻看到他什麼時候開車離開,其他什麼都沒有,什麼都沒有。
裴琰都要瘋了,難不成昨天晚上她跟着他一塊去了?
不太可能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