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盯着自己的指尖,那裡仿佛還殘留着屏幕的冰涼觸感——裴琰猩紅的眼睛、消瘦的臉頰、暴戾又絕望的神情,一遍遍在她腦海中回放。
他怎麼會變成這樣?
他怎麼能把自己折磨成這樣?
心髒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,疼得她幾乎蜷縮起來。
"太太,該吃午飯了。"張姐輕輕敲了敲畫室的門,聲音溫和。
溫梨沒有回答,隻是将臉埋進膝蓋裡,肩膀微微發抖。
張姐等了一會兒,推門進來,看到的就是她縮在角落裡的模樣,頓時心疼得不行,"哎喲,怎麼坐在地上?這多涼啊!"
她趕緊上前想扶溫梨起來,卻被輕輕推開。
"我不餓"溫梨的聲音啞得不成樣子,"張姐,你先出去吧,我想一個人待會兒。"
張姐欲言又止,最終歎了口氣:"那我把飯菜溫着,您餓了随時叫我。"
門被輕輕帶上,畫室再次陷入寂靜。
溫梨緩緩擡起頭,目光落在面前的畫闆上——那裡是一幅未完成的素描,裴琰的側臉,線條淩厲,眉目深邃。
而畫架旁,已經堆了厚厚一疊畫紙,每一張都是裴琰。
笑着的、皺眉的、沉思的全是記憶裡的模樣。
她顫抖着伸手,撫上畫中人的輪廓,眼淚再次湧出。
她以為自己可以忘記的。
她以為躲得遠遠的,就能保護好孩子,也能放過自己。
可是現在,她滿腦子都是視頻裡裴琰瘋狂又憔悴的樣子。
他到底多久沒好好睡覺了?
他是不是每天都在找她?
他會不會更加恨她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