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年頭,這些東西都很矜貴,可不能随便亂放,小心弄丢了。
林穗穗過去,稍稍收拾整理了一下,放進抽屜裡。
可抽屜使用的年限太長了,卡住了。
林穗穗用力拽了拽,幾次嘗試,終于才拽開了。
抽屜打開的瞬間,一股更濃郁的藥味瞬間襲擊了林穗穗的鼻腔。
其實林穗穗是不太會辨認中藥的味道的,但是這個藥的味道,她怎麼也不可能忘記。
林穗穗心下一沉,有一種莫名的不好的預感湧了上來。
一個油紙包安安穩穩地放在抽屜裡,林穗穗怔了怔,伸手過去拿。
拿起那個油紙包的時候,林穗穗喉嚨裡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般?
油紙包在林穗穗指間簌簌響。她捏起撮深褐色藥渣,指甲縫裡立刻滲進熟悉的苦腥氣。
這不正是她當初為了給陸臨舟解毒,喂進他嘴裡的湯藥一模一樣?
林穗穗後頸突然發涼。
她記得清清楚楚,那些藥渣連同破陶罐都埋在了後山,埋進那些她辛辛苦苦挖出的坑洞裡了。
指腹摩挲着油紙内側暈開的水漬,忽然想起那天下山的時候,裹着陸臨舟的被子,掉在井台邊,陸臨舟蹲下去撿的模樣。
原來他順手撈走的不是布料,而是這個。
窗外的蟬鳴突然刺耳,藥渣從指縫間簌簌掉落,在床單上砸出細碎的痕。
難怪他總是一副那樣防備她的樣子,難怪她給他吃什麼、喝什麼,他都完全不碰。
原來他心裡,對她就是全然不信任的。
他難道覺得,當初她給他喂得藥,根本不是解藥,而是毒藥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