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穗穗克制自己不去看他,不給任何反應。
粥熬好了,林穗穗盛了一碗起來,卻見粗瓷碗裡的鹹蘿蔔條隻剩半根。
她端着碗,伸手去揭泡菜罐的蓋子,身後傳來衣料摩擦的窸窣。
她脊背一僵,指尖剛觸到罐子邊沿,另一隻手同時覆上來。
陸臨舟的手精準落到林穗穗手背上,他掌心還有劈柴過後留下的碎屑,刮過她手背。
林穗穗猛地縮回手,泡菜罐蓋子“當啷”一聲,又蓋了回去。
“我在用了,你看着點不行嗎?”她轉身瞪他,卻撞進那雙藏着暗湧的眼裡。
陸臨舟剛剛劈過柴,周身散發着熱氣,他的喉結在汗濕的衣領下滾動。
他的手懸在半空,指腹還留着她掌心的溫度。
“拿開。”林穗穗伸手拍開他手:“等我先弄完你再進來。”
大有井水不犯河水,别來沾邊的意思。
陸臨舟的手指蜷成拳,收了回來:“好。”
他應了聲,也沒多糾纏,轉身就出去了。
廚房隻剩下林穗穗一個人,她這才意識到,自己像隻受了驚的貓,一有陸臨舟在的地方,她渾身的毛就都炸開了。
林穗穗坐在餐桌前,面前的玉米粥熬得稀爛,金黃的碴子浮在表面。
粗瓷碗沿缺了口,磕在她唇上涼涼的,有點鋒利,她轉了轉碗邊,勉強找了個不劃嘴的地方。
林穗穗用木勺在把粥攪出一圈圈漣漪,配着碟子裡腌得發苦的鹹蘿蔔條,每咽一口都委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