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自從上次回來祭祖的事兒以後,這裡反而像是她可以發夢的地方。
陸家隻有他們兩人,在不清醒的時候,可以憑着自己的本心去做任何事。
林穗穗突然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。
她又在妄想什麼?
一陣風吹過來,沒了夏日的灼熱,反而帶來幾分涼爽。
林穗穗聽到身後有窸窣腳步聲,一回頭,正見着陸臨舟倚靠在門框上。
陸臨舟換下了作訓服,穿着以前柳灣村時的棉麻睡衣。
林穗穗當即有些愣神,一時間竟然恍惚看到了那個傻子陸臨舟
直到陸臨舟走到她身邊,在地上坐下時,林穗穗才看出他眸底的深邃沉冷。
這不是她的傻子。
林穗穗扯了扯唇,擡手将被風吹到臉上的發絲挽到耳後,開口問他:“我私下做主把他們安排到陸家借住你會不會不高興?”
她的聲音混着窗外的蟲鳴,指尖将衣角繞出細密的褶皺。
陸臨舟目光略過林穗穗腕間的銀镯子,輕聲道:“你是陸家唯一的人,本就該你做主。”
林穗穗的睫毛微顫,她看懂了他眼中的疏離。
他已經不把自己當柳灣村陸家的人了,他是省城船廠廠長的兒子,是軍校的尖子生,卻再也不是她柳灣村的傻子陸臨舟了。
她是施恩了,但他還的也夠多了,甚至不顧自己的愛情也要回來幫她。
她應該知足,确實不該死纏爛打了。
“嗯。等回了省城,廣播站的筒子樓就差不多分下來了。”林穗穗聲音很輕:“到時候,我就不會給你們家添麻煩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