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合适,我媳婦兒會不開心。”
陸臨舟的聲音低凜,卻在林穗穗耳邊炸響。
她肩膀甚至能感受到他胸腔傳來的震動。
這句話讓林穗穗的心髒猛地撞向肋骨,噗通噗通地跳了起來。
她偷偷瞥向舒佳凝,看見對方的嘴唇被咬出深深的齒印,制服下的肩膀微微發顫。
海風掀起窗簾邊角,在舒佳凝挺直的後背投下細碎的陰影,像被揉碎的月光。
“臨舟,你”舒佳凝的聲音終于裂開道縫,尾音帶着不易察覺的哽咽。
“舒佳凝同志。”陸臨舟的語氣沒有半點波動,往前半步,徹底擋住林穗穗的視線:“現在是封閉項目,私事别來家屬區談。”
舒佳凝愣在原地好久,始終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。
舒佳凝後退半步,撞在身後的鐵門上,發出一聲刺耳的響聲。
她的脊背繃得筆直,指尖卻在轉身瞬間狠狠掐進掌心,直到鹹澀的淚珠砸在地上,才驚覺自己竟在林穗穗面前失了态。
舒佳凝沒再說一句話,她也有她自己的驕傲。
她迅速抹掉臉頰的濕痕,轉身跑開,鞋跟在地面磕出慌亂的節奏。
林穗穗眼睜睜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拐角,這才反應過來,陸臨舟正摟着自己。
林穗穗望着空蕩蕩的走廊,突然用力推開陸臨舟橫在胸前的手臂。
她往後退了兩步,後腰抵在冰涼的牆壁上,指尖無意識絞着上衣下擺:“不去追嗎?”
聲音比海風還輕,卻像塊小石子投進平靜的海面。
陸臨舟倚着門框,作訓服紐扣仍敞着,露出鎖骨下方淺褐色的胎記:“追做什麼?”他的目光掃過她發顫的睫毛,聲調像礁石般冷硬。
“她都哭了”林穗穗的鞋尖碾過地面的碎石子,突然擡頭,“你們不是在一起了嗎?”話出口才驚覺喉嚨發緊,想起昨夜在陸家偷看到的信紙——鋼筆字在月光下洇開,開頭寫着“佳凝親啟”。
陸臨舟的眉峰倏地揚起,視線像探照燈般釘在她臉上:“誰跟你說的?”
“你、你還給她寫了情——”林穗穗猛地咬住舌尖,耳尖瞬間燒得通紅。教室門口的場景突然在腦海閃回:她蹲在地上撿掉落的黃背心,擡頭撞見陸臨舟的作訓靴,而他手中正捏着半張被風吹落的信紙,邊角畫着靶心圖案。
“不是說教室門口的人不是你?”陸臨舟的聲音裡帶着兩分戲谑,指尖從褲兜摸出塊洗得發白的布料,正是她上次遺漏的黃背心,“那這個,怎麼在我值班室的抽屜裡?”
林穗穗的瞳孔猛地收縮,想起那天躲在門後聽他和舒佳凝說話,背心勾住門釘的瞬間。她慌忙别開臉,盯着牆上斑駁的“保密須知”告示,突然發現字迹都在模糊晃動:“什麼背心我聽不懂。”
“聽不懂?”陸臨舟往前半步,作訓靴碾過她腳邊的碎石,“那為什麼每次我去靶場,你的搪瓷缸總會出現在值班室?”
海風突然灌進走廊,吹得林穗穗的上衣領口獵獵作響。
“愛追不追!”她猛地轉身,鐵門把手在掌心硌出紅印,“關我什麼事!”
房門“砰”地撞上門框,把陸臨舟擋在外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