後勤部辦公室的窗格在夕陽裡投下明暗交錯的光影。
林穗穗将謄寫一半的表塞進抽屜,緩緩直起腰。
隔壁桌黃曉燕的算盤珠子“噼啪”歸位,收拾着桌上的東西。
大家陸陸續續要走,林穗穗也趕緊收拾東西準備下班。
“穗穗,走啦?”黃曉燕聽到聲音,擡頭看她。
“嗯,下班了。”林穗穗應了聲,指尖勾住帆布包帶,一下子挎到肩上。
“等等!”黃曉燕擺擺手,提醒道:“你男人今早送姜棗茶的搪瓷缸,可别忘了帶回去!”
林穗穗轉身,帆布包帶從肩頭滑下寸許:“帶了帶了。”
她拍了拍包側鼓起的部分,金屬提手的棱角透過布料硌着掌心,正是陸臨舟今天裝着姜棗茶親自送過來的搪瓷缸子。
黃曉燕咧嘴笑,露出虎牙:“看我這記性,你男人特意送的,能不上心?趕緊回去‘犒勞犒勞’!他對你可比我家那口子對我要強多喽!”
“就你話多!”林穗穗的耳尖霎時燒紅。
她慌忙将包帶拽上肩頭,帆布包撞在桌角發出“砰”的悶響:“你也快回去伺候老張吧!”
話音未落便轉身跑向門口,鞋底在水泥地面敲出急促的腳步聲。
走廊拐角的穿堂風掀起她的發辮,鹹澀的潮氣裡混着大家的步履匆匆。
跑了沒兩步,林穗穗的腳步忽然頓住。
她她她、她剛剛都說了些什麼?
什麼“也”啊?
她跟陸臨舟就分鋪而睡的“戰友”,她怎麼能在“伺候”兩個字前面加上個“也”字?
她又不是急着回去“伺候”陸臨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