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光透過窗戶,在被單上投下細碎的光斑。
林穗穗的睫毛顫了顫,緩緩睜開眼,喉嚨幹得像塞了團棉花,火燒火燎的。
她偏過頭,視線落在床邊時,心猛地頓了一下。
陸臨舟坐在地鋪的褥子上,上半身趴在床沿,側臉貼着她的手,呼吸均勻。
他的衣服皺巴巴的,眼下泛着淡淡的青黑。
她的左手被他牢牢攥在掌心,他的指腹帶着薄繭,溫熱的,帶着點力道,卻又沒捏疼她。
林穗穗愣了愣。
她記得自己明明在醫務室暈倒了,怎麼回家屬房了?是他把她帶回來的?
口幹得實在厲害,她動了動脖子,瞥見床頭櫃上放着個杯子,裝滿了水。
她想抽回手去拿水,左手卻被他攥得緊,稍一用力,他的手指就下意識地收了收。
林穗穗抿抿唇,不想驚動他。
她悄悄擡了擡右手,身子往床邊挪了挪,指尖拼命往杯子的方向夠。
可燒了一夜,渾身沒力氣,手臂伸直了,指尖離杯柄還差着半寸,怎麼也夠不着。
情急之下,連帶着左手也動了一下。
下一秒,陸臨舟就察覺到了什麼一般。
他喉結滾了滾,趴在床沿的頭動了動,眼睫顫了顫,像是要醒了。
林穗穗吓了一跳,趕緊縮回手躺下,她飛快地閉上眼睛,連呼吸都刻意放緩,裝作還在熟睡的樣子。
她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。
倒不如先裝睡。
陸臨舟睜開眼時,晨光正落在林穗穗的發梢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