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倩,他的阿姐。
望着那種熟悉而又陌生的臉,林軒麻木的心猝不及防的抽痛了一下。
他喚了十八年的阿姐,曾為了營救他,親率八百府兵不惜千裡馳援。但卻在秦安誣陷他的時候,選擇默不作聲。
時隔三年,心中委屈再次湧上心頭,讓他刺痛萬分。
他深吸了一口氣,将心中的委屈壓下去,朝着秦倩走去,待到跟前才跪下行禮,聲音中帶着淡淡的疏離。
“奴才拜見小姐,世子!”
秦倩臉上喜色凝固,她想象過姐弟相見時的場景。
想着以林軒的性子,要麼撲到她的懷裡,向她哭訴這些年的委屈,要麼滿心恨意,不願見她一面。
唯獨沒有想到,林軒竟然這般平靜的在她面前,跪下!
這還是自己寵了十八年的弟弟嗎?
秦倩隻覺的自己的心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撕扯一樣,她緊緊的咬牙,美目盯着林軒,喉頭似是被堵着一般,半響才深吸了一口氣:“父親向陛下求情,陛下聖恩,許你離開此地。”
說完,秦倩自覺語氣生硬了些,便俯身去扶林軒,刻意溫柔:“軒兒,同阿姐回家吧?”
同阿姐回家吧?
短短的幾個字他盼了三年,可真正聽到這句話的時候,他内心卻一點波動都沒有。
對于平西侯府,他早就不抱任何幻想了。
他冷漠的掙脫秦倩的手,躬身道:“奴才多謝陛下恩典,多謝侯爺。”
語氣謙恭,可字裡行間透出的陌生令秦倩心疼。
她收回手,眉宇間浮現一抹嗔怒,語氣帶着幾分氣惱:“禦馬監呆了幾年,可你依舊是侯府的世子,何曾是奴才了?”
她自幼疼愛林軒,怎麼可能當他是奴隸?
可林軒聽着秦倩的話,隻覺的諷刺,他在禦馬監受盡刁難,禦馬監的老奴動辄就是鞭笞,可這三年來,侯府的人從未來探望過他一次。
見林軒沉默不語,秦倩隻好舒了一口氣,壓制内心的怒意,蹙眉道:“父母甚是想念你,走吧,别讓他們等急了。”
“還望大小姐恕罪,我本無根浮萍,與王府也沒有什麼關系,我不願意回去。”
侯府不再是他日思夜想的家,眼前的人也不再是他朝思暮想的親人。
離開禦馬監前往侯府,再回到那個讓自己心已經涼透的地方。
他的心已經千瘡百孔,不願再去承受
“你可真是厚顔無恥,安兒流浪在外一十八年,你錦衣玉食享樂了一十八年?”
“如今,不過是在禦馬監受了三年罪,這就有氣了?”
秦倩直接出言譏諷,原本眼神殘存的那一絲愧疚,此刻也被濃濃的鄙夷所占據。
無奈的林軒,不由搖了搖頭,秦倩說的沒錯,他是錦衣玉食了十八年,但并非享樂了十八年。
但這一十八年不是一直享樂,十八年間,他以平西王為目标,夏練三伏,冬練三九,武藝冠絕同輩,在文宮更是跟随夫子著書,被夫子譽為二代文采
馬車中,由葉不染剛打破的沉默氛圍,被林軒的一句話直接再度回到沉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