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雙眼睛黑得驚人，像是兩口深不見底的古井。
“你跟着我做什麼？”葉甯甯雄赳赳地走出來，把鋤頭橫在胸前當武器。
少年抿着唇搖頭，束發的布帶被山風吹得飄搖。
他比昨日看着更高挑，肩寬腿長，分明還是個半大孩子，卻有種曆經滄桑的沉穩氣質。
二人就這樣僵持了一會兒。
葉甯甯見他不動，也不說話，似乎并不打算對自己動手。
她幹脆轉身繼續采藥。
山崖邊的石縫裡長着幾株珍貴的鐵皮石斛，她踮腳去夠，忽然聽見身後腳步聲接近。
“别過來！”她厲聲警告，卻見少年默默拾起她放在一旁的竹簍，站定在三步之外，雙手捧着竹簍等她，好像一個侍從？
“你”葉甯甯氣結，這算怎麼回事？
少年依舊不語，隻是固執地拿着竹簍。
最終她敗下陣來，把采到的草藥扔進竹簍：“要跟就跟着吧，别礙事就行。”
少年的眼睛瞬間一亮，安靜地跟在她身後三步之遙。
每當葉甯甯需要攀高，他總會适時遞來樹枝當扶手；
發現可食的野果，便用衣角擦淨了放在簍邊；
有荊棘叢擋路，就默默用身體壓出一條小徑
日頭漸高時，葉甯甯找了個陰涼處盤腿坐下來休息。
少年随着她在三步外坐下。
葉甯甯看了他一眼，随手扔了一個野果給少年。
“咔嚓。”她咬了一口野果。酸澀的果汁在口中爆開，整張臉都皺了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