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晚也愣了,她沒想到自己真的會動手。手心火辣辣地疼,卻比不上心裡的震驚。
江辭一瘸一拐地沖過來,擋在蘇晚身前,惡狠狠地瞪着曆寒蕭:“你活該!”
曆寒蕭沒理他,隻是死死盯着蘇晚,聲音啞得像被砂紙磨過:“你打我?”
蘇晚看着他臉上的巴掌印,心裡掠過一絲不忍,卻還是硬起心腸:“是你先動手打江辭的。曆寒蕭,你再這樣,我就報警了。”
她的聲音很輕,卻帶着一種前所未有的決絕。
曆寒蕭的喉結滾動了一下,眼底的受傷漸漸被一種冰冷的死寂取代。他深深地看了蘇晚一眼,像是要将她的模樣刻進骨子裡,然後轉身,一言不發地離開了。
門被他“砰”地一聲甩上,震得牆上的挂畫都晃了晃。
客廳裡終于安靜下來,隻剩下蘇晚和江辭急促的呼吸聲。
蘇晚看着江辭磕紅的膝蓋,連忙蹲下身:“怎麼樣?疼不疼?我去拿藥箱。”
江辭卻抓住她的手,眼眶紅紅的,聲音帶着後怕:“姐姐,你沒事吧?他沒傷到你吧?”
蘇晚搖搖頭,心裡卻亂成一團麻。她看着江辭擔憂的臉,又想起曆寒蕭離開時那死寂的眼神,隻覺得一陣無力。
這場糾纏,到底什麼時候才能結束?
蘇晚扶着江辭在沙發上坐下,轉身去拿藥箱。藥箱是陸司沉昨天讓人送來的,裡面碘伏、棉簽、創可貼一應俱全,此刻倒派上了用場。
她蹲在江辭面前,小心翼翼地卷起他的褲腿。膝蓋上一片紅腫,還帶着擦傷的血痕,看着觸目驚心。
“疼嗎?”蘇晚蘸着碘伏的棉簽剛碰到他的皮膚,江辭就猛地瑟縮了一下。
“不疼。”少年咬着牙搖頭,額頭上卻滲出了細密的冷汗,“姐姐,我真的不疼,你别擔心。”
蘇晚沒說話,隻是放輕了手上的動作。棉簽擦過傷口,發出細微的“沙沙”聲,在安靜的客廳裡格外清晰。她能感覺到江辭緊繃的身體,和他刻意壓抑的呼吸聲——他在硬撐。
“以後别這麼沖動了。”蘇晚的聲音很輕,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哽咽,“曆寒蕭他不是你能對付的。”
剛才曆寒蕭那一腳,明顯留了力,否則江辭的腿恐怕就不是擦破皮這麼簡單了。可即便是這樣,也足夠讓人心驚。
江辭低下頭,看着她專注的側臉,長長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陰影。他攥緊了拳頭,聲音悶悶的:“可他欺負你。”
在他心裡,姐姐是全世界最好的人,誰都不能欺負。哪怕對方是比他強大百倍的曆寒蕭,他也不能眼睜睜看着。
蘇晚的動作頓了頓,心裡湧上一股複雜的暖意。她貼上創可貼,輕輕拍了拍他的膝蓋:“好了。這段時間别做劇烈運動,記得每天換藥。”
“嗯。”江辭乖乖點頭,目光卻始終沒離開她,“姐姐,曆寒蕭他還會來嗎?”
蘇晚站起身,将藥箱收好,語氣裡帶着一絲不确定:“我不知道。但我不會再讓他欺負你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