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晚的指尖在屏幕上頓了頓，心髒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攥緊。她深吸一口氣點開短信，屏幕驟然亮起，一張照片赫然映入眼簾——正是她昨晚寫滿疑點分析的那張紙。
照片拍得異常清晰，紙上用字母标注的代号、潦草的筆迹，甚至她情急之下劃出的墨痕都看得一清二楚。更讓她遍體生寒的是，照片裡的紙張平整如新，邊緣沒有絲毫撕裂的痕迹。
蘇晚的瞳孔驟然收縮，指尖控制不住地顫抖。
不可能。
她明明記得，陸司沉出去後，自己把那張紙攥在手裡反複揉搓，最後撕成了碎片，碎到幾乎連字母輪廓都拼不起來，然後扔進了卧室垃圾桶最底層。
可現在，照片裡的紙完整得像從未被觸碰過，字迹清晰得仿佛能聞到墨水的味道。
背脊的涼意順着脊椎往上爬，瞬間漫過頭頂。她猛地擡頭看向四周，鑒定中心大廳裡人不多，三三兩兩的身影在遠處晃動，可每個人的表情都顯得模糊又可疑。是誰？是誰在她不知道的時候，複原了那張紙，還拍下了照片？
“怎麼了？”陸司沉注意到她臉色煞白，湊過來想看屏幕，“出什麼事了？”
蘇晚像被燙到一樣往後縮手，手機屏幕朝下按在掌心。她看着陸司沉，冷茶色的眸子裡映着她的慌亂，可她忽然讀不懂那眼神裡的情緒——是關切，還是别的什麼？
那張紙最後落在誰手裡？是陸司沉。
昨晚她撕紙的時候，有沒有可能被誰看到？比如陸司沉？
他有能力複原一張被撕碎的紙嗎？如果他是覺醒者，或許真的可以。
“晚晚？”陸司沉的聲音沉了沉，伸手想碰她的肩膀，“到底怎麼了？”
蘇晚猛地躲開，指尖掐進掌心，疼得讓她稍微清醒了些。她把手機揣進兜裡，喉嚨發緊：“沒、沒什麼垃圾短信。”
她的聲音抖得厲害，連自己都騙不過。
陸司沉的眉頭蹙得更緊，目光在她攥緊的拳頭上頓了頓，顯然不信。但他沒再追問，隻是眼底的溫度降了幾分，語氣裡帶着不易察覺的試探：“是不是和你昨晚那張紙有關？”
蘇晚的心猛地一跳，擡眼撞進他的眸子裡。他的眼神很深，像藏着一片海，讓人看不真切。是他嗎？是他拍了照片，故意發過來吓她？還是另有其人？
“不是。”她别過頭，不敢再看他，“你想多了。”
大廳裡的廣播忽然響起，念到了她和陸司沉的名字，通知鑒定結果已出。
蘇晚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氣，站起身時腳步有些虛浮。陸司沉伸手想扶她，被她側身避開。兩人一前一後走向取報告的窗口，空氣中彌漫着一種說不出的僵硬。
工作人員把密封的報告遞過來，蘇晚的指尖剛碰到文件袋，手機又“叮咚”響了一聲。
她沒敢再看，攥着文件袋的手指泛白。陸司沉看了她一眼，接過文件袋拆開，目光落在結果頁上時，喉結輕輕滾動了一下。
“結果”蘇晚的聲音幹澀得像砂紙摩擦。
陸司沉擡起頭，冷茶色的眸子裡情緒複雜，他沒直接說結果，反而問：“那張紙，你确定撕幹淨了？”
蘇晚的心髒驟然停跳半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