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我們不是。”陸司沉的聲音很輕，卻像重錘敲在心上，“所以，你打算怎麼做？”
蘇晚語塞。她不知道。現在别說刷厭惡值，她連自己是誰、在做什麼都快搞不清了。
車子最終停在城西舊倉庫區外的密林裡。陸司沉從後備箱翻出兩根鋼管，遞給她一根：“握緊了。”
他的手掌寬厚，裹着她的手握住鋼管，掌心的溫度透過布料傳過來，燙得她心尖發顫。
“記住，不管看到什麼，都别離開我身邊。”他的聲音壓得很低，帶着不容置疑的認真。
倉庫的鐵門鏽迹斑斑，推開時發出刺耳的“吱呀”聲。陽光從破損的屋頂漏下來，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，空氣中彌漫着鐵鏽和黴味。
正中央的空地上，擺着一張破舊的木桌。桌上鋪着塊黑布，下面似乎蓋着什麼東西。
“來了。”一個沙啞的男聲從橫梁上傳來，帶着電子音的扭曲，“比我預想的晚了十分鐘。”
蘇晚猛地擡頭，看見橫梁上坐着個穿黑色連帽衫的人，兜帽壓得很低，隻能看到下巴上的刀疤。他腳邊放着個攝像機，鏡頭正對着他們。
“你是誰？”陸司沉把蘇晚護在身後，鋼管橫在胸前，“那張紙是你複原的？”
“答對了。”連帽衫男人笑了，笑聲像砂紙摩擦，“但我更想讓你們看這個。”
他從懷裡掏出個遙控器，按下。桌上的黑布突然被扯掉，露出下面的東西——一台老式複印機，旁邊堆着厚厚一沓紙，全是蘇晚昨晚寫的疑點分析，每張都完整如新。
“這台機器，能複原任何被撕碎的紙。”男人晃了晃遙控器，“包括你扔進垃圾桶的那些碎片，蘇小姐。”
蘇晚的瞳孔驟然收縮。她想起昨晚撕紙時的決絕，原來從一開始，就有人在暗處看着她，像看一場精心設計的戲。
“你想幹什麼？”陸司沉的聲音冷得像冰。
“不想幹什麼。”男人從橫梁上跳下來，落地時悄無聲息，“隻是想告訴你們，遊戲規則不是你們能定的。”
他忽然指向蘇晚手裡的鋼管：“比如，你以為陸司沉是來保護你的？可你知道他為什麼能精準找到這裡嗎？”
蘇晚的心跳猛地一停。
“因為他早就知道我會約你過來。”男人的聲音帶着惡意的蠱惑，“他甚至知道我會用那張紙當誘餌。畢竟，能在你撕紙後第一時間收集碎片，除了他這個‘好心’送你回房的人，還能有誰？”
蘇晚猛地看向陸司沉，眼裡的震驚和懷疑像潮水般湧上來。
陸司沉的臉色瞬間沉了下去：“别信他的鬼話！”
“是不是鬼話，你問問他。”連帽衫男人笑得更詭異了，“問問他昨晚離開你房間後，是不是去了垃圾桶。問問他為什麼對覺醒者的能力這麼了解。”
蘇晚的呼吸越來越急促。她想起陸司沉昨晚反常的溫柔，想起他對結婚證漏洞的笃定，想起他剛才聽到“厭惡值”時的平靜
“不是的”她搖着頭，卻控制不住地後退，“你告訴我，他在撒謊，對不對？”
陸司沉想解釋，可連帽衫男人根本不給機會：“還有江辭，你以為他為什麼能精準找到鑒定中心？因為有人給他發了定位啊。你猜，發定位的人是誰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