怕她被府裡人議論,才會每月初一十五,來她屋裡。
人是宿在她屋裡的,卻不是睡在她床上的。
沐浴後進到裡間,她眼神看向南窗下的羅漢榻,今晚江枕鴻應是睡在那裡,扭頭吩咐春枝:“拿床軟被鋪在木榻上。”
春枝聽了,一臉的愁容:“我的小姐,奴婢忙了一晚上,又與您說了那麼多,您怎麼就不聽不進去呢!
又見盛妩沉默不語,春枝猶豫了片刻,問:“小姐,奴婢問句不該問的話,您這麼多年不主動和二爺過夫妻生活,是不是因為心裡還忘不掉他?”
當年盛妩有多愛司烨,春枝是知道的。無論是在哪裡,隻要他出現,盛妩的目光總會追逐他。
隻是她性子悶,喜歡一個人都不敢靠近,甚至都不敢直視他的目光。
沈薇則和她截然相反,她膽子大,性格外向。知道盛妩喜歡司烨後,每次見到司烨,都會主動把人引到盛妩身邊。
那時都以為她是好心,現下想來,隻怕那時候兩個人就眉來眼去了。
後來沈薇也是親口承認了,說司烨每次看過來的目光,都是看她,不是看小姐。
更說她當初沒接受司烨的心意,是顧及與小姐的友情,大緻意思就是她忍痛割愛,委屈自己成全了小姐。
這話無異于往小姐心上又狠狠補了一刀!
六年了,小姐從來沒開口提過那人一句,可越是刻意不提,越是說明她沒有釋懷。
春枝凝視着盛妩,卻見她鎖着眉頭,眼神執拗:“我一分一毫都不會再喜歡他。”
又道:“至于我和二爺,不是我不願。我隻是不想給他心裡造成任何負擔。”
那樣溫潤品潔的男子,如世間皎月、春日暖陽,周身環繞着的,永遠都是甯靜安逸之氣。
那是盛妩最渴望的。
春枝聽了,心下一松:“那這次就聽奴婢的吧!”
老夫人雖未再再提讓小姐走的話,可到底對小姐态度不如從前親厚了。
誰也不知道江家人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。春枝以為隻有盡快讓小姐給二爺生個兒子,才最穩妥。
況且,他倆又不是和尚和尼姑,不做那事算什麼夫妻。
春枝還留了後手。
見盛妩抿着唇,始終不說話。春枝咬咬牙,趁着盛妩不注意,悄悄将香爐中的安眠香換成依蘭香。
香鋪的老闆說了,這香催情,能助男女歡好,便是和尚聞了,都要破戒。
她就不信六年沒碰女人的二爺,能憋的住!
做好這些,春枝才轉身出了屋子,她站在廊下,翹首以待!
沒多久,就望見一道熟悉的身影穿過垂花門往這邊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