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隻是,回了京卻遲遲不來拜見你父親,多少有點叫人寒心。”
盛妩擡眸:“難得母親還惦念着我,記得去梅城時,您說過,是死是活,都别回侯府擾人清淨。”
“阿妩以為,您的意思便是父親的意思,是以不敢來打攪你們的生活。”
聽了這話,侯夫人看向永昌侯,嬌嗔:“侯爺,難怪人家都說繼母難做。”
眼神瞥向盛妩,輕笑:“那會兒是怕你再像上回似的,一個不如意就鬧和離。我若不跟你說狠話,你哪能收心把日子過好。你倒是怪上我了!”
幾句輕描淡寫,便把錯推到别人的身上。
盛妩心中冷笑!
“照你這麼說,我如今過得好是你的功勞了。”
又道:“可若是過的不好,那當真要生死由命,死了也不能給你們添麻煩。”
話音未落,永昌侯便厲聲道:“你還有臉說這話,若不是你一意孤行,不聽家裡人的話,非要和離。這皇後之位怎會旁落沈家。”
“父親難道忘了,女兒剛及笄,你就要我嫁給高丞相家的纨绔兒子。我若是聽話,這會兒隻怕已成一捧黃土了。”
高丞相的長子不僅性格暴虐,更是個色中餓鬼。他院裡的女子,大都是哭着進,橫着出。
京中好人家的女兒,都不敢與他結親。
偏父親受呂氏的枕邊風蠱惑,一心要将自己嫁過去給兒子鋪路。
她沒辦法隻能進宮求太後賜婚。先帝統共五個兒子,死了三個。太子登基後一直無子,太後那時很忌憚司烨。
讓她嫁給司烨,更多的是試探他。
然,永昌侯卻不這麼想,他覺得自己如今在朝堂上處處被打壓,歸根結底都是因為盛妩當年損了新帝的顔面。
又聽她這般反駁,怒上心頭,當即抄起茶盞。
“嘭~”
瓷盞碎裂在她的腳邊,濺出的茶湯灑在藕色繡花鞋上。
盛妩未動分毫,又聽他高聲怒斥:“不孝女,早知道你這般禍害人,當初就不該生下你。”
她這才從椅子上站起身:“您既然這般不喜女兒,何故還要将我喚來?”
話音未落,猛一道勁風扇來。
盛妩猝不及防,被打的一個踉跄。
白皙的臉像被烙鐵灼過般驟然漲紅,左頰迅速浮起五道清晰的指痕。
她挺直腰闆,涼涼的看着他。那樣子讓永昌侯忽然想起她的母親來。
相似的面容,相似的眼神,無論别人怎麼對她,都好似一副逆來順受的模樣。
偏那一雙幽潭般清冷的眼眸,又總能把人看到塵埃裡。
最是讓他厭惡至極!
心頭升起一股無名之火,他再次揚起手,卻被春枝攔住。
“侯爺,要打就打奴婢,求您别打我家夫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