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到這句話,盛妩的身體猛地一顫。
亦明白這三個字就是他對她的羞辱。
沉默半晌,就在司烨耐心就要耗盡之時,盛妩微微啟唇:“别在這裡,行嗎?”
司烨勾起一側唇角,一把擒住她的下巴:“你想在哪裡?”
“明日,你放棠兒走,我留下,你想怎樣都可以。”
盛妩的心緊緊揪着,隻要他答應,隻要棠兒離開這危險的地方。
她再想法子離開這裡。
等了半晌,身子猛地被他拽起,盛妩以為他要做什麼,吓得縮了腦袋。
卻見他從懷裡摸出一個白色瓷瓶,抱着她坐在一旁的椅子上。
此刻,屁股貼着他的大腿,盛妩身體僵硬。
又見他拉過她的手,解開那層紗布,他眉頭緊蹙。取了藥膏,慢慢塗抹到未愈合的血口子上。
盛妩微愣。
這般模樣和方才的兇狠判若兩人。又一想他向來是這樣的人,習慣打人一棍子,再給人一個甜棗。
鼻尖聞着淡淡的藥香,視線又不經意落在他手背上的舊疤,盛妩想起當年刺他的時候,自己用了十分的力,他疼紅了眼,那是她唯一一次見他落淚。
那會兒害怕他回過神來打自己,她扔了簪子就跑,一路跑到了宮裡,跪在慈甯宮求了和離。
如今再看傷疤,心底的沉疴莫名被牽動了下。
當下便移開視線不去看。
片刻後,察覺他在看自己。
盛妩不覺放緩了呼吸,又刻意低着頭,假裝鎮定。
忽然,他一抖腿,盛妩猝不及防,差點仰翻過去,下意識伸手勾住他的脖子。
四目相對,盛妩慌忙撒開手,從他腿上彈起身。
下一刻,耳邊傳來他的警告:“記住你今晚的話,若敢跟朕耍花招,饒不了你。”
說罷,他将藥瓶擱在桌子上,起身走了。
盛妩低頭看着手上重新纏好的紗布,末梢還系了個蝴蝶結。
當即用左手拆了,連帶着紗布都扯下來,扔在腳下。
整整六年,她逼着自己将他從心底摘除,那些夜不能寐,失魂落魄,痛徹心扉的日子,她不會讓自己再經曆一次。
當然她也不認為,他想與自己重歸舊好。
他讓自己取悅他,隻是他報複折辱自己的一種手段。
——
翌日晨省,因着上回薛婕妤為難盛妩的事,顔月厭了薛婕妤。便是薛婕妤主動和她打招呼,她也是把臉轉到一邊不理睬。
沈薇見狀,輕輕勾唇,又溫聲道:“顔嫔,你雖入宮不久,可說到底也和薛婕妤一樣,都是少時與陛下相識。也算是舊人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