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刻,又聽朝盈撒嬌:“母後,您去和父皇說,孩兒就要江棠作伴讀。”
“你父皇金口玉言,既是說了,斷沒有更改的可能。”沈薇握着她的小手,繼續哄着:“回頭再叫你父皇給你選一個更好的。”
“不,我就要江棠。”朝盈執拗道。
顔月以為朝盈是舍不得棠兒,便好心勸解她:“公主,棠兒離家太久,也會想家裡人的,你們是好朋友,你應該也不希望她不開心吧?”
朝盈聽了,臉色一變,仿佛被人踩了尾巴的貓一般,當即沖顔嫔叫嚷:“誰拿她當朋友了?她給本公主提鞋都不配!她和她娘一樣,都是下賤之人!”
“朝盈!”沈薇見狀,趕忙呵斥道。
可朝盈不僅對沈薇的呵斥充耳不聞,甚至連顔嫔那震驚到無以複加的表情都視若無睹。
依舊自顧自地大聲嚷嚷着:“她本來就是個賤人,昨天我把金絲豆卷扔在地上,讓她像狗一樣跪着,一塊一塊地給我叼過來。她還不是乖乖照做了!”
“我還沒玩夠呢,怎麼能讓她這麼輕易地出宮?”
朝盈越說越激動,聲音也越來越大。
氣的顔嫔站起身,從前隻是覺得她年幼,又是陛下的
月英神色焦灼,對她道:“婕妤娘娘不知,江家昨日送來了和離書,夜裡陛下還偷偷去了盛夫人的屋裡,呆了一個時辰才出來。”
薛婕妤一怔,随即面色猙獰。
一個時辰,足夠男女行那事了。
又想到盛妩已和離,再将那孩子送走,她豈不是更能肆無忌憚勾引陛下。
薛婕妤心頭暗恨時,又聽月英貼在她耳邊小聲道:“奴婢方才遇見張德全,他說陛下允了江棠出宮,卻不允盛夫人出宮。”
說罷,退後一步:“皇後娘娘,還不知道這事。”
似想到了什麼,又垂頭歎氣:“皇後娘娘心軟,總是顧念與盛夫人少時的情誼,隻怕就算知道了,也不會做什麼!可盛夫人畢竟曾是陛下結發妻子,她要留在陛下身邊,以後我家娘娘該如何自處?”
薛婕妤聽後,用力絞着手中的帕子,似将帕子當成了人,恨不能絞碎了。
待月英走後,她附在身旁的宮女耳邊,低語幾句,那宮女一聽,瞬間瞪大了眼,滿臉驚恐之色,仿佛聽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。
薛婕妤見她杵在那裡一動不動,面色一凜,眼中閃過一絲寒光,幽幽道:“事情辦好了,我自然會放你出宮與家人團聚,但若辦不好,你和你的家人都别想活命!”
她的聲音雖然不大,卻滿是威脅和壓迫感,讓人不寒而栗。
宮女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,額頭上也冒出了一層細汗。
“還不快去,誤了事,我要你的命。”薛婕妤盯着她冷冷道。
宮女再不敢有絲毫猶豫,轉身去了。
——
盛妩從早上等到午時,也沒等來司烨放人的消息。
她忐忑不安,唯恐他突然反悔。
眼見快要過了午時,她再也坐不住了,起身要去乾清宮。剛出門,就見小福子從廊下小跑過來。
人未至,聲先到:“盛夫人,陛下口谕,讓小姐出宮。”
聞言,盛妩那顆提起的心,終是落了地。趕忙帶着小福子去公主那接棠兒,她腳步輕快,恨不能插上翅膀飛到那,一時一刻也不願讓棠兒多呆在這危險的宮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