聞言,盛太後臉色鐵青,冷冷看着他。搭在圈椅外的手,愈攥愈緊。
她知道這個弟弟自來不喜盛妩。這種偏見打從盛妩在娘胎裡就是注定了的。
可她才不管他偏愛哪個女兒,她隻要流有盛家血脈的皇子。
如今盛家和盛妩斷親一事,都傳開了,她需得想辦法讓盛妩和盛家重新綁在一起。
沉聲問永昌侯:“盛妩斷親的文書,可蓋了官府的印章。”
“蓋過了。”
話音剛落,就見盛太後蹭的站起身,指着他,咬牙切齒:“糊塗。”
又厲聲道:“去把那文書作廢。”
“阿姐。”
“閉嘴,你若還當哀家是你的姐姐,就照哀家說的辦。
此次選秀,哀家保盛嬌進宮,盛妩那裡也不許你再插手。否則,你知道哀家的手段。”
永昌侯擡眼看去,就見盛太後眼神幽冷,那淩厲的口吻,以及滿身的威懾氣息,讓他不敢違抗。
他不知太後看重盛妩什麼,那個一無是處的女兒。他不會寄希望與她一分。
永昌侯悻悻然的離開皇宮,馬車行至安祿街忽然停了,侍衛禀報說,前方運送米糧的馬車翻了,堵了路,需繞行。
于是馬車從西邊的窄巷繞道而行。
未多時,馬車又停了,外面還傳來潑皮醉漢的罵街聲。
“賣女求榮的野雜種,一家子仗着成精的女王八橫行霸道,沒皮沒臉的蛆心孽障,還想封自己為舅爺。”
“五鬼分屍的下作東西,做他娘的春夢吧!騷狗兒都比你們體面。”
永昌侯本就憋了一肚子的氣,這會兒一聽這含沙射影的糟踐話,如烈火焚心,燒的他心頭怒火直沖天靈蓋。
當即,下了馬車,見那人面色蠟黃,穿着粗布麻衣,一嘴的潦草胡子,還在罵個不停。
也不讓侍衛動手,自撸起袖子沖過去。
“我叫你罵·····”話未說完,隻聽咔嚓一聲,又一聲慘叫。
“啊~”
永昌侯抱着右手,痛的臉色煞白。卻見那傷人的潑皮醉漢,撒腿就跑。
一行四五個侍衛,拔刀就追,那醉漢身形幹瘦,跑的卻是賊溜。
想是見人拔刀追他,自知惹了不該惹的人,性命攸關的檔口,一溜煙就跑遠,幾個行伍的侍衛愣是沒追上。
這可怎麼交差,各個面露難色。
·····
與此同時,景仁宮的事也傳到了慈甯宮裡。
盛太後卧在羅漢榻上,半眯着眸子,聽到沈薇罰了薛婕妤,勾了勾唇:“她倒是聰明的,隻是,越是不會叫的狗,越會出其不意的咬人。”
曹公公半蹲在她身側,一邊給她捶腿,一邊沉思。這盛妩還有幾分本事,竟叫陛下為她親手殺了景仁宮的掌事姑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