現在大權在握,轉臉就不認人。
曹公公思忖一番,覺得有件事還是應該提醒太後。
“娘娘有所不知,那安碌不是個好東西,入了掖庭的宮女,但凡有點姿色,都要被他弄到屋裡·····”
曹公公點到為止,沒敢繼續往下說,怕污了太後的耳朵。
盛妩說到底是盛家的女兒,若真叫她被太監染指,那太後和盛家的臉面往哪放。
太後聽了,轉動佛珠的手一頓,臉色随即變得陰沉。
靜了好半晌,佛珠又繼續在她手裡滾動。隻聽太後緩緩道:“這人啊!是要逼到絕境才知反擊的,她若連這點自救的本事都沒有,也不配姓盛。”
又道:“你這幾日暗中盯着盛嬌,哀家也想看看,她有幾分能耐。”
曹公公應了聲,便不再說盛妩的事了
景仁宮裡,張德全雙手呈上一卷精緻的名單。
“娘娘,昨日秀女初選,陛下留下十人,請您過目。”
沈薇輕輕擡手,月英上前接過,再小心翼翼地遞到沈薇手中。
沈薇的目光在名單上快速掃過,随即不動聲色地将其置于案幾之上,聲音清冷:“你回去告訴陛下,本宮自會妥善安排,将這些秀女安頓在儲秀宮。”
張德全躬着身子,眼睛眯成一條縫:“娘娘賢德,秀女們能得娘娘照拂,實乃她們的福氣。老奴這就回去複命,定将娘娘的恩德轉達給陛下。”
說着,他緩緩後退幾步,轉身時,身後突然傳來沈薇的聲音:“張總管留步!”
張德全當即停下,臉上帶着讨好的笑:“娘娘,有何吩咐?”
“本宮有幾句話想問公公。”
“娘娘請問,奴才定當知無不言,言無不盡。”說完,張德全一臉谄媚地等待着沈薇的下文。
“陛下為何突然将盛妩罰去掖庭?”
“她抓傷了陛下的手,陛下惱了她。”
沈薇輕抿了口茶,輕點了下頭,又問:“那盛妩去了掖庭之後,陛下可有問及她?”
“沒有,陛下一句未提,隻是····”張德全頓了頓,小心看了沈薇一眼。
接着道:“昨兒魏靜賢提了一嘴,說到盛夫人被分去浣衣處,陛下摔了茶盞。之後罰魏靜賢跪了三個時辰。”
聞言,沈薇眸色深了深:“陛下說什麼了嗎?”
“什麼都沒說,可經了這事,也沒人敢在陛下面前提盛夫人一個字了。”
“陛下早前兒就交代了,不許任何人關照她,她在掖庭的日子定也是難捱的。”
沈薇聽後,默然看了一眼月英,月英當即從袖子裡掏出一袋銀子。
張德全忙雙手接過:“謝娘娘賞賜。”
她輕輕擡手,示意張德全退下。
待人退下後,沈薇拿起案幾上的名單,目光落在“江如茵”三個字上,指尖用力,隐隐有些發白。
又自唇邊洩出一聲冷笑:“陛下還真是用心良苦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