即便司烨長大後性子乖張,陰晴不定。張德全也初心不改。
這會兒見司烨手背泛着血珠子,心下又怒又急。肚裡憋着邪火,當下擡高嗓門沖禦前太監們嚷嚷:“咱家就離開一會兒,你們竟叫陛下傷了手,平日裡都是怎麼教你們的。說,是哪個天殺的弄傷了陛下。”
宮人們不敢說,都往盛妩的方向瞄。
張德全随手揪住一旁太監的耳朵,用力一擰,太監疼的呲牙咧嘴。
又聽張德全咆哮:“長了舌頭不會說話,留着也是無用,幹脆叫慎行司那幫人把你舌頭割了喂狗。”
太監一聽這話,吓得兩股打顫。苦着臉哀求:“公公饒命!是…是盛夫人…”
張德全就知道是她,因着上回罰跪的事,他不敢自做主張,可不罰盛妩,豈不是有損陛下聖顔。
他演這出,就是要叫陛下降罪她。
張德全扭頭詢問司烨。
抓傷陛下,若按宮規要被極刑處死。就算是特例,也要施杖刑,打個皮開肉綻。
司烨低頭看了眼手背上的抓痕,右手最嚴重。舊疤上面被指尖劃開了一道血痕。
他擡眼,幽幽地看着盛妩,隻要她現在開口求饒,這事也不是不能算了。
可等了片刻,她一眼也不瞧他,還想抱着孩子離開。
司烨當即惱了!
沉聲道:“明日将她押去掖庭。”
聞言,盛妩腳步一頓,她知道過了今晚,棠兒就要離開宮裡了,自己與其留在景仁宮,倒不如去掖庭。
做粗活也好過去取悅他。
她腳步未停,抱着棠兒走出甬道。
魏靜賢看着盛妩逐漸消失的背影,袖下的手微微收緊。
忽察一道冷芒射在身上,魏靜賢趕忙收回視線。
司烨盯着魏靜賢,目光似有深意:“看來她和你關系不錯,出了事,
盛妩抱着棠兒回到住處。棠兒像是受了極大的驚吓,一直窩在懷裡哭。
甚至在洗澡時,也不松開她的手。
盛妩看着她身上大大小小的青紫,強忍着眼淚,心髒卻是一陣陣的抽痛。
棠兒眼底泛着淚花說:“娘,那些瘋子好可怕,棠兒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。”
盛妩輕撫她的發頂:“棠兒不要怕,娘再也不會讓你遭受這樣的事,明日你就可以回家了。”
棠兒一聽,擡頭看她:“真的嗎?娘,我們可以回家找爹爹了!”
盛妩眉眼露出一絲傷感,又垂眸快速斂了去。
她抱着棠兒,柔聲細語:“真的。”
“太好了,棠兒讨厭皇宮,永遠永遠也不要來這裡了。”
“嗯,永遠都不來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