景仁宮裡,顔月抱病未去請安。
薛婕妤坐在沈薇的下首,臉色陰沉。
又見上座的沈薇,神色平靜的好似宮裡沒盛妩這個人一般,薛婕妤屁股坐不住了,起身急道:“皇後娘娘,現在滿宮上下都傳遍了,昨夜陛下親自将人扛回了乾清宮。“
“您當真要眼睜睜看着那個賤人,留在宮裡不成?”
沈薇淡淡瞥了她一眼:“薛婕妤,你也知道是陛下親自将人扛回來的,就陛下對她的态度,本宮又能有什麼法子?”
“後宮沒有法子,朝堂總能有,叫那些個禦史大夫,去乾清宮裡跪一跪····”
薛婕妤話未說完,便被沈薇打斷:“後宮不得幹政,這是陛下的逆鱗,碰不得。”
“那依您的意思,是要叫她留在後宮了!她可是和陛下拜過天地的結發妻子啊?”
沈薇聽了,面色依舊平靜,嘴邊含笑:“她是和陛下拜過天地不假,可也和别的男人入過洞房。這上有祖宗禮法,下有文武百官。她注定大不過本宮去。”
說着,沈薇身子輕輕一歪,倚在軟墊上,芊芊蘭指撐在額角,繼續看着薛婕妤:“隻是,你前些日子得罪了她,陛下若是給她賜号封妃,你往後的日子怕是不好過了。”
聞言,薛婕妤臉色一白,賜号封妃?
自己跟了司烨這麼多年,甚至為了他,差點丢了命。他都沒給自己賜号封妃。盛妩那個賤人憑什麼?
一腔嫉恨,燎的她心口灼痛。
又聽沈薇道:“聽聞,昨兒魏靜賢連夜審了一名掖庭宮女,那人曾是你身邊的二等宮女。”
“妹妹,這事和你沒什麼關系吧?”
薛婕妤一聽,手指不自覺地絞着衣角,那魏靜賢生得一副好皮囊,行的卻是修羅道。
這些年他替陛下做了很多髒事,手上沾了多少人血。
蘭心到了他手中,定然落不着好,隻怕已經全交代了。
可轉念一想,便是交代了,又能如何,自己隻是把她打入掖庭,剩下的事,都是秀兒交代她做的。
隻要秀兒死了,冷宮和掖庭的事,就沒人能指認自己。
想到此,薛婕妤看着沈薇:“娘娘,那宮女出了長春宮就和我沒關系了,至于魏靜賢為什麼要連夜審她,我就更不清楚了。”
說罷,就朝沈薇福了福身子,借口離去。
薛婕妤眼下隻想趕快回去,将秀兒解決了。
至于盛妩,自己此生都和她勢不兩立。
·······
乾清宮
盛妩梳洗後,跟着鄧女官去了正殿。
她穿着昨日鄧女官給的豆青色宮裝,梳着垂雲髻,通身上下沒有多餘的首飾。隻挽起的發簪上松松插着一支素銀钗子,還是鄧女官給她的。
她長相肖母,身上透着江南女子的溫柔婉約,即便是這樣素淡的裝扮,也别有一種讓人不會輕視的雅意。
司烨還沒下朝,鄧女官在西暖閣整理書籍。
宮人們各忙各的,時不時還要好奇的打量盛妩幾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