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紀安安沒有再找我。
我站在診所前面,使勁晃了晃腦袋,還是綻開笑容走進去。
這才發現裡面早已換了新。
是啊,我沒有工作了。
最開始時,其實紀安安是我的一名病人。
那日盛夏的早晨,她帶着一席涼意站在門口,吹散了幾絲悶熱。
她說:「我好像總能夢見我那走丢的親弟弟。」
一瞬間,強烈的羁絆感讓我的心揪了幾下。
「醫生,我想忘了他。」
「為什麼要忘呢。」
她低頭想了想,半晌才幽幽的說道:
「老想他,對我現在的弟弟不公平。」
她的話卻莫名的戳痛我。
我窮極一生總是羨慕親情的,卻是别人想努力遺忘的。
所以我啊,不過是個笑話吧。
于是這也成為了解我的執念,執着想要找回我的親人。
盡管——
我大學學的心理學,但我依舊不能自救。
面對努力想要遺忘的紀安安,我幽幽的說了句:「可你的弟弟知道你想忘了她,會很傷心的。」
可能是親緣血脈的關系,其實從見到她第一天,我看着她的眉眼就覺得有些熟悉。
我的直覺向來很準,我用她的血液檢測過,她,就是我的親姐姐。
我給她看鑒定結果那日,天很陰,烏雲壓在樓外,醞釀着一場狂風暴雨。
她就坐在沙發上,抱着胳膊,居高臨下的望着我。
那雙眼睛裡有考究,有笃定,唯獨沒有喜悅。
「你果然跟我想的一樣不擇手段。」
我有些愣住了。
我預想了她的所有反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