催眠是幹什麼的——
我問阿元。
阿元說那是唬小孩的,可以讓人忘了不愉快的事。
所以啊,我被阿元催眠了。
「那我是有很多不愉快的事發生嗎?」
草原上的風很大,幾根頭發捎進我的嘴裡。
我突然想起了一些片段。
阿元又去打電話了。
「他早就死了!」
「不是你讓他去死的嗎,他去贖罪了,你開心了嗎。」
我點燃了一根煙,卻又任憑風給它吹滅。
反複而又機械的重複點燃的動作。
火苗很小,橘黃色的光。
像停電時媽媽點燃的小蠟燭。
火焰一點一點爬上了我的胳膊,帶來一股灼燒的刺激。
我沒停手,它炙烤着我的皮膚。
「青淮,别在折磨自己了…」
阿元又哭了,她總是哭,總是哭。
我不明白一個人的眼睛裡怎麼能有那麼多悲傷。
她說紀安安去了我之前的屋子。
她看見了垃圾桶裡的病曆單,給它粘好了。
她說她不配進我的屋子,髒了那裡的空氣。
「青淮,他們會獲得懲罰的!」
「你不想看到他們受折磨嗎,你答應我,答應我要好好活着。」
我搖了搖頭。
我不知道紀安安是誰。
病重的時候我誰也認不出。
那天起床,我看見床邊站了一個女生。
「你是…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