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棠沒有心軟。
她隻是站在那裡,看着摔倒的江晉城。
直升機刮起的風吹起她的長發,黑發缭繞,遮住了她的神情,她伸手挽在耳後,露出那雙沒有半點靈動,隻餘死寂的眼睛。
四目相對時,江晉城什麼都明白了,氣急攻心,一口腥甜湧上喉嚨。
“原來你一直在騙我。”
這一個月,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。
都是她陪他演的一場戲。
她的依賴,她的信任,她的親昵,都不過是為了放松他的警惕罷了!
他低估了她想離開他的決心。
蘇棠扯了扯唇角,聲音穿過風聲傳入他的耳朵裡,“江晉城,你不也騙我嗎?”
他頓時啞口無言。
這些日子他一直在編造謊言,自欺欺人,試圖将過去種種粉飾太平,重新開始。
現在他的謊言被無情拽下,露出底下早已千瘡百孔,爛透了的内裡。
他們兩個,誰也不讓誰。
“别走,好嗎?”
他第一次低聲下氣的求一個人。
身體因為迷煙的關系越發沉重,腦子昏昏沉沉,全空最後的執拗強撐着。
蘇棠忽然笑了起來,笑容慘淡,呢喃着,“來不及了。”
“江晉城,我挺恨你的。”
“你奪走了我的一切。”
“你毀了我。”
“還要假仁假義的僞裝對我好。”
“辜負真心的人,吞一萬根銀針。”
“你現在,心,疼了嗎?”
蘇棠笑着說出這些話,如同在上位的人,憐憫底下的信徒。
但蕭晨卻看見她顫抖的肩膀,抿着唇,低聲道:“蘇棠,該走了。”
再不走,江晉城的保镖就會醒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