對老夫人的這番話，白夫人是有些訝異的。
她也是做過媳婦的人，怎會不知道那些個高門大戶婆母磋磨人的手段。更何況是侯府的老夫人，那磋磨人的手段定是一籮筐。
傳言永甯侯老侯爺還在的時候也是有不少妾室的，可是自從老侯爺離去後，那些個妾室全都被老夫人打發去了廟裡，說是讓她們為老侯爺祈福。
說得好聽是祈福，可誰都知道，這擺明了是容不下她們，将她們全都打發出去了。
偏那些個姨娘無一人膝下有孩子的，沒了男人當靠山，隻能被主母打發去了廟裡，青燈古佛了卻殘生。
就這樣一個人，竟然會因為阿慈來她這兒告狀？
白夫人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，她的小女兒究竟在侯府幹了些什麼。
老夫人一邊用袖子拭淚，一邊透過指縫偷偷打量着白夫人，見她柳眉微皺，神情不悅，更加賣力的告狀。
“你也知道，我們甯兒大婚當日就出征了，南疆的條件有多辛苦，我想親家應該也略有耳聞。”
“可憐我家甯兒辛辛苦苦在外征戰三年，将侯府的管家權交給她，結果甯兒一回來，她就不願再掌家了。”
“不過是帶回來一個上不得台面的孤女，要不是因為她肚子裡踹了甯兒的骨肉，我都不會讓她進門。也同阿慈解釋了無數遍，雖然是平妻，不過就是做做樣子，橫豎她都救了甯兒，給她個名分也何嘗不可。”
“等她生了孩子，還是會記到阿慈名下，喊阿慈母親。她在侯府的地位不會改變半分，可她就是不同意。”
老夫人，說着重重歎了口氣，“給甯兒辦完婚事兒後，連賬目都沒結清，将這等爛攤子交給我打理！你說說我都什麼歲數了，哪裡還經得起折騰。再說那個孤女，大着肚子，更是沒精力管這些。”
“親家，我說這些，也不是特意跑來你這兒說阿慈的壞話，也實在是有苦沒地方發洩呀！”
白夫人身旁的柴嬷嬷聽着老夫人抱怨的話聽得直皺眉頭，她雖然沒有從小看着小小姐長大，但是碧空宗培養出來的孩子，都是個頂個的聰明懂事兒，絕不是老夫人口中的那般。
再說了，他們侯爺不給白家面子，出征三年直接帶回來一個大着肚子的女兒，還揚言要立平妻。雖說男子三妻四妾常見，可男子養外室，就不常見了。
永甯侯倒好，不僅養外室，還把外室肚子搞大帶回家，還讓他們小小姐體諒，不僅要同意這個外室進門同她平起平坐，還要幫着操持外室與侯爺的大婚。
她當初也曾點過夫人幾句，但看夫人興緻缺缺，無所謂的态度，便也不敢再多言。
她低頭看向自家夫人，隻見白夫人面色鐵青，臉上的笑容早就已經維持不住了。
柴嬷嬷還以為自家夫人會罵老夫人，畢竟這種事兒，說白了不過是侯府的家事兒。對他們來說，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，自己拿捏不住兒媳，還巴巴跑到她這兒來告狀，永甯侯老夫人是當真不怕丢臉。
誰知，白夫人重重一掌拍在桌子上，大吼一聲，“豈有此理！”
“柴嬷嬷，去将阿慈給我帶過來，我要問問她，是如何做别人家的兒媳的！竟讓自家婆母親自來我這兒告狀！”
老夫人一聽，内心一喜。
姜甯宇要立平妻的事情，整個京城都傳的沸沸揚揚，白家卻無一人出面替白慈顔撐腰，她就知道她白慈顔雖然有一個實力雄厚的娘家，對她這個幺女卻也是可有可無的存在。
所以，侯府發生了那麼多事情，她和甯兒都拿白慈顔無可奈何，可白夫人到底是她的親娘。
有她親娘親自管教，她還就不信了，她白慈顔還能鬧出什麼幺蛾子不成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