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播賣貨的事定是不能告訴她們的,倒不是對她們心有防備,實在是此事太離奇,說出來了她們不僅不會信,弄不好還以為她生了病,需要請大夫來瞧瞧腦子呢。
“剛才在點菌子的數目,沒聽見你們叫我。”她随口搪塞了一句。
好在陳欣和陳秀兒不是刨根問底的人,陳秀兒更是一心撲在大包子上,連她出現在廚房都沒發現,還是轉身去拿茶杯的時候才瞧見她,“佟姐姐,包包子的時候一直不見你人,你剛才哪兒去了?”
“好啦,剛才你佟姐姐理菌子去了。這廚房怪熱的,咱們去院子裡坐會兒,大概半個時辰這包子就能吃了。”陳欣往竈裡丢了好幾根手臂粗的柴火,拍了拍手上的灰,起身往院子裡走。
這廚房确實熱,佟荷也跟着出了廚房,陳秀兒挽着她也跟了出來。
三個人坐在前院的竹椅上,山林裡吹來清涼的夜風,撫在她們身上,頓時間舒适極了。陳秀兒更是感慨了一句,“這太陽落山後,晚風也起來,真是一天中最舒适的時候。”
“誰說不是呢,若是這時候能泡壺好茶,來點好吃的甜果子,那才最是安逸呢。”陳秀兒喝着陳欣拿來的茶葉,身子怡然的靠在小竹椅上,懷着少女的爛漫抱着美好的憧憬。
“這陳姐姐拿來的茶還不夠好?”佟荷端起桌上的茶盞,輕輕呷了一口,茶水清新澄澈,入口清香回甘很是好喝,“陳欣姐,你把莫大娘珍藏的茶拿來了,她若是知道了豈不是要怪我們。”
陳欣笑了笑,掩着嘴巴湊上前來,低聲道:“上次若不是你去,我娘都不舍得把這茶拿出來,她哪裡會知道還有多少,橫豎都是要被她放忘的,還不如咱們喝了,也不算浪費。再說了,就算發現了,就說是秀兒拿去喝了,我娘還敢打她不成。”
“陳姐姐,你真壞。”陳秀兒見自己成了背鍋俠,忙放下杯盞嗔怒不已,可那張圓嘟嘟的小臉,就算生氣也是說不出的可愛。
惹得佟荷和陳欣笑聲不斷。
陳老太和張淑芬從大湖村采菌子回來,就聽見村尾幾個人的歡聲笑語,頓時間止了腳步,狠狠朝地上啐了一口,暗罵道:“呸!一個小賤坯子把我家害的家破人亡,自己倒是跟莫家那個嫁不出去的老姑娘,還有裡長家啥事不幹的幺女,攪和在一起快活!
我呸!不知廉恥的賤坯子,沒有了這荔枝菌,我看你明日還能這麼快活!”
今日她們把大湖村的菌子都采完了,連一根菌子芽芽都沒留下,佟荷明日若是去采摘,定是一根也采摘不到的。
沒了這菌子,她倒要看看佟荷靠什麼掙錢,靠什麼風流快活!
“娘,這佟荷又在吃肉哩。咱們剛剛因她損失五百文的湯藥費,她轉頭就吃起肉來,真是天理難容啊。”張淑芬聽着陳老太的話,卻敏銳的聞到一股肉裹着米面的包子香,頓時間眉眸一利,轉頭就告起狀來,想撺掇她去佟荷家鬧,好歹弄幾個包子回來吃。
這都兩年沒吃過包子了,一聞到這香味,饞的她抓耳撓腮,心裡那叫一個難受。
陳老太斜睨了她一眼,倒是沒中她的計,輕哼一聲道:“既然知道是天理難容,那你就去替天行道啊。”
張淑芬頓時一噎,有了劉銀瓊的前車之鑒,她哪裡敢去找佟荷麻煩,可這老婆子正在氣頭上,剛采的菌子也還沒賣出去,也是不敢得罪她的,隻呵呵笑了兩聲,道:“娘還在我旁邊,我哪裡敢做天啊。您說這話可是寒碜我了。”
“哼!說的比唱的還好聽,你以為我陳劉氏不知道你打的什麼歪心思!
想吃包子自己要去,我可不是老大家的,蠢的讓你賣了還給你數錢。”陳老太本就記恨那天去衙門,她臨陣脫逃的事。
這會見她把心思動到自己身上了,頓時氣不打一處來,狠狠剜了她一眼,就扛着三麻袋的菌子回了家去。